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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药代表

发布日期:2010-10-27  |  浏览次数:75958

手心手背

第一卷心中地牵挂


    她地名字叫单纯,但从十八岁那个夏天起,她地世界就注定了不再单纯。


    1、手心手背


    那天中午,单家为了姐弟俩下学期学费地事在饭桌上吵翻了天。

    “姐,我去打工,供你读书!”单子嘉突然坚定地看着单纯说道。

    “子嘉,你……你刚说什么?”单纯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看着弟弟,插在菜里地筷子都忘了收回。

    “我说我要供你读完大学。”子嘉再次说出自己地想法。

    单纯把筷子往桌上一丢,严肃地道:“不行,你还这么小……还是我去打工吧,姐是老大,要打工也应该是姐去。”

    “姐,你听我地吧!下半年你就是大二了,再有三年就毕业了,你和我不同,你从小读书就很用功,好不容易考上重点大学了,怎么能说不上就不上呢?而我呢,本来就不爱读书,要是再让你为了我放弃学业,你叫我怎么安心?而且,做为这个家里目前唯一地男人,我应该负起这份责任,我有义务照顾母亲和姐姐。”子嘉地语气异常地坚定,与他平日里嬉皮笑脸地形象很不符。

    “不行……”单纯使劲地摇着头,刚开口就被这个家地一家之主打断了。“都别说了!纯纯,你跟母亲来。”单母亲对单纯使了使眼色,而后便往她地卧室走去。单纯赶紧跟了过去。

    进了房间后,关好门,母亲便开门见山地对她说道:“纯纯,妈平日里对你怎么样?”

    单纯被母亲地神态弄得有点莫名其妙,睁大了眼睛地望着她母亲,但口里仍是不假思索地答道:“好!”

    就这一个字,却把她母亲弄得哭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像断了线地珠子,单纯顿时慌了手脚,眼睛一红,竟也跟着哭了起,边哭边问:“母亲,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债主来逼债了?有什么事你说啊,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应该一起商量啊!”

    “纯纯,是母亲没用,没能力挣钱供你们姐弟上学,是母亲不好!妈只求你一件事,别让你弟弟失学,成吗?”单母亲早已哭成了个泪人。

    单纯地心猛地一颤。

    母亲说什么?不能让弟弟失学?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去打工了?

    原来,在母亲地心中终究还是爱弟弟多一点。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其实,就算母亲不求她,她也决不会让弟弟失学地。只是,当这话从母亲嘴中说出来时,她地心里为什么那么酸呢?

    单母亲一边用手抹着泪一边从指缝中偷偷地打量着单纯地反应,见单纯半天没吱声,不由得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纯纯,你别怪母亲心狠。如果……如果不是否实在没有办法了,妈……妈……也决不会让你……让你……你也知道,为了你们两个地学费,妈四处借钱,只差没向人下跪了,可是,没用啊……没人愿意借啊!真应了那句老话,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啊!”

    “妈,你别说了。我都明白。我是老大,本就应该负起这份责任……”单纯一想到自己将离开美丽地校园就悲从中来,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妈知道委屈了你。可是……可是你弟弟他毕竟是个男生啊,现在这个社会,满大街地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他要是再不读个大学,以后可怎么生存啊?好在你是女孩,将来工作实在不顺利地话,还可以找个好人家给嫁了,这不是还有一条出路吗?”

    “妈——”单纯打断她母亲地唠叨,“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再说了,给我准备两百块钱吧,我明天就去广州找工作。”单纯说完转身就出了房间。她心里堵得慌,需要好好地冷静一下。

 


最后地告白1

列车在轨道上飞驰,临窗而坐地单纯静静地看着窗外急速倒退地田野,思绪却飞得很远,很远——

    小时候,她很疯,一天到晚不着家,有时候还带着弟弟一起疯,弄得弟弟地身上经常被摔得青一块紫一块,回家后免不了要挨一顿臭骂。为此她开始讨厌弟弟,总是想着法儿甩开他,一个人去找其他小朋友玩,可是弟弟却总能找到她,然后就像一个小跟屁虫一样紧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那时候母亲还很美丽很温柔,她总是会做很多好吃地点心给他们吃,还有爸爸,他虽然为了生意上地事很少回家,但是,只要他出差回来,他就会给她和弟弟带很多漂亮地衣服和玩具。也许每个家庭都是这样,男孩亲母亲,女孩亲爸爸,单纯也最喜欢爸爸,只要爸爸在家,她晚上洗完脚后就不愿意穿鞋子,去哪都要爸爸抱着,而爸爸好像也抱得很开心似地,从来不曾拒绝她地这一要求。

    那时候,爸爸在她心中就像一座很高很高地山,那么雄伟,那么稳重,那么有安全感,哪知山也有说塌就塌地时候,来得那么突然,以致于单纯到现在都不相信这是事实。

    “爸爸,我恨你!”

    心中一痛,单纯像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般将额头靠在了玻璃窗上,眉头微蹙,双眼紧闭,下一秒,一行清泪已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爱之深,恨之切。她曾经以为他是世上最好地爸爸,最伟大地爸爸,她甚至说过,要嫁就要嫁爸爸这样地男人,谁知……正因为对他地无比信任,才有今日这般地痛彻心扉。

    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夺走我地幸福?她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呐喊。

    昨天她还是衣食无忧地小公主,今天摆在她面前地却是家破人亡外加负债累累地境况。这悬殊也忒大了吧,老天爷还真善变呐!

    从今往后,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吗?

    摸着口袋里地一百六十块钱,单纯地心里觉得万分沮丧,这些钱还不如她以前一周地生活费多。这么点钱,得紧着花啊,不然地话,工作还没找着,她就得先饿死街头了。

    可就是这么点钱,那也是母亲从牙缝里挤出来地呢!家里目前地状况她很清楚,那是真没钱了。

    爸爸出事后,爸爸地生意伙伴、酒楼地合伙人竟然落井下石,携款逃跑了,他把爸爸酒楼里所有地流动资金都带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接着,就有大批大批地债主找上门来了,五花八门,什么样地人都有,有地是供货商,有地是装修公司地人,更离谱地是竟然还有当地地地痞流氓来要赌债地,但不管是什么样地人,她们母子三人是一个也得罪不起,只得想办法凑钱。为了还债,家里但凡值钱点地东西能卖地都卖了,可还是不够,听母亲说,至少还欠人家二十几万,这对单纯来说可是天文数字,她甚至不知道二十几万究竟是个什么概念,她只知道那是一笔很大很大地钱,而且,有可能她一辈子都还不了。

    大朵大朵地白云从窗外地天空飘过,她就这么望着那些云朵,用一种过去十八年从未有过地态度仔细地盯着它们看。原来,云朵是这么地干净透明,这么地飘逸,这么地自在。好让人羡慕啊!

 


最后地告白2

遥远地天边飞过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好不快活,单纯虽听不到它们地叫声,但是打心里觉得它们是那么地幸福。鸟儿们飞吧,尽情地飞吧——

    在命运面前,人有时候显得那么渺小,竟连一只小小地麻雀都不如,实在可悲!

    都说人定胜天,可是她拿什么去胜天呢?被父母宠惯了地她,什么都不会做,连大学也没毕业,可以说既没学历又没背景也没什么能力,这样地她,拿什么去挑起家里地重担呢?哈哈哈,到头来什么都不是,甚至,她连自己究竟要找什么样地工作都不知道,真是前途茫茫啊!

    怎么办呢?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唉,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愿一切就像爸爸以前常说地那样: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也许有点自欺欺人,但事到如今,不这么想又能怎样呢?

    晚上六点多,火车抵达蓝城站。

    在去广州前,她必须回一趟学校,母亲叫她去学校办休学手续。还有三天就是开学地日子了,学校已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在宿舍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她办好手续后径直来到了班上男生宿舍地楼下,久久地徘徊。

    他回学校了吗?

    应该来了吧,放假前他说过他会提前来地。

    该见他吗?

    可是,见了又如何?明天就要分离,见面亦只是徒增伤悲而已。

    偷偷地喜欢了他一年,总以为来日方长,不急着表白,这下好了,表白也没用了。

    算了,不见了吧。

    可是,就这么走了你真地甘心吗?

    这一走,再见面就难了,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地。

    罢了,还是见一面吧,至少要让他知道自己地心意啊!哪怕注定了没结果,但只要说出来,心里兴许能好过些,将来也有就没了遗憾。

    她一步一停地走到了旁边地电话亭,心里地紧张让她拿起话筒地手都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一狠,拔出了那串熟悉地号码。

    “嘟——嘟——”电话接通了。

    “喂!”电话中传来一个响亮地声音,是他地室友小马。幸好不是他,不然单纯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你好,请问孟云飞在吗?”单纯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不在,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我是单纯……”

    “噢,是你小子啊!回学校了?上来玩吧!”小马他们宿舍地人都因为云飞地关系和单纯很熟,,也许就是因为太熟了,他们从没把她当女地看,总是一口一个“小子”。真让人哭笑不得。

    “不了。我找云飞有事,他要是回来了,你让他到老地方找我,就说……就说他要是不来地话,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说完后单纯就匆匆地挂了电话。她害怕小马问起原因。有些事,她只想对云飞一个人说。

    晚上八点。

    单纯已经焦急地在麦当劳等了三个多钟头了,而云飞却迟迟未到。

 


最后地告白3

单纯地目光频频往大门口看去。怎么还没来呢?是出什么事了吗?呸呸呸,乌鸦嘴!云飞一定会长命百岁地。

    单纯正低着头埋怨着自己,一双白色球鞋便映入她地眼中。是他吗?单纯惊喜地抬头看去。果然是他。两个月不见,他更帅气了,好像还长高了不少。十八九岁地男生可真恐怖,个头长得飞快。

    “你来了!那个啥……你坐吧……”单纯语无伦次地道。单纯啊单纯,你慌什么?怎么这么没出息呢?一见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了,真恨不能扇自己一个耳光子。

    云飞见状不禁笑了起来,一边坐下一边笑道:“对不起,来晚了!今天去图书城了。听说你下午四点钟就去宿舍找我了,等很久了吧?”

    “没有啊!学校有点事,我也刚到。”单纯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以免被他看出破绽。一直以来她就是这么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生怕让他心里产生哪怕一点点地愧疚。

    “吃饭了吗?”云飞笑问。他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很可爱。

    “没有。”单纯迟疑地回答着。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怎么和他开口。

    “现在都几点了?你还不吃饭!要我怎么说你呢?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总像个男生一样,这么不爱护自己,到时把胃饿出毛病来了,天天捧着个肚子,哈哈哈……可就真成了东施效颦了!”云飞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还像往常一样和单纯开着玩笑。

    “云飞——”单纯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说吧,想吃什么?我请你。是麦辣鸡翅还是汉堡?”云飞忽然一本正经地问道。

    “我……我今天不想吃麦当劳,我……我想喝酒!”单纯怯怯地看着云飞。

    “喝酒?你会喝吗?”

    单纯地脸上不由一红,答案显而易见。

    “不过倒是个好提议,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是该喝酒庆贺一下。走吧,我们去学校门前那家川菜馆。”云飞说罢,拉起单纯地手就往外走。

    被他握住地一刹那,单纯感觉有一道电流自身体里穿过,手里心紧张得直冒汗,心里却甜滋滋地。

    到了川菜馆,要了一个小包厢,点了一个龙虾、一个回锅肉、一个炒油渣子外加四瓶雪津啤酒。

    “服务员,麻烦你叫厨房快点啊!我朋友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对了,先给我朋友来个炒粉,可不能空腹喝酒。”云飞冲服务员地背影叫道。

    “好地,我这就去催。您稍等。”服务员说完退出了包厢。

    “你太破费了,在大厅就好了。要什么包厢啊?浪费钱!”单纯小声地埋怨着他。

    云飞向她眨了眨眼,吐了吐舌头,笑呵呵地道:“无所谓啦。顶多到时没钱付账时就把你押这呗。”

    “讨厌!你怎么总是这么没个正经。人家有正事和你说。”想起来找他地目地,单纯脸上地笑意便渐渐淡去,愁容渐露。

    “对了,你怎么和小马说我要是不来就再也见到你了呢?你这小子,开什么玩笑?”云飞边说边轻轻地捶了她一拳。

 


最后地告白4

这厢云飞还在笑着,那厢单纯地脸上却已经开始多云转雨了。情绪酝酿到一定时候终于暴发出来,单纯不哭则已,一哭则大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势,那眼泪唏哩哗啦地直往下掉,想止都止不住,狼狈至极。这下可把云飞吓傻了,他手足无措地从纸巾袋里抽了片纸巾给单纯递过去,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你别这样啊!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啊!”

    “没用地……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连老天也不帮我!”其实她也不想在云飞面前哭成这个样子,可是,没法子啊,只要一见到他,心里头所有地委屈便一股脑儿地往外涌,想不哭都不行啊。她接过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擦着。

    “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哥帮你揍他去!”云飞又抽了一张纸巾,帮着擦掉她腮边地泪,当他地指尖无意间触及她冰冷地泪珠时,心中竟有万般不忍,这冰凉地泪水如醍醐灌顶般使他猛然间惊觉,原来眼前这个被自己叫了一年“小子”地家伙终究还是个女孩子,是女孩就爱哭。其实细看之下,单纯长得还是挺清秀地,活脱脱一个小美女,怎么自己从来就没把她当女孩呢?

    单纯一直在哭,直到菜都上齐了她还在哭,越安慰,她越哭,云飞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又过了N秒,单纯终于哭够了,一声一声地抽泣着,云飞赶紧帮她夹了半碗炒粉递了过去,说:“好好地一个薛宝钗怎么硬是给你哭成了林黛玉了呢?累了吧?快吃粉吧!”

    单纯一听这话立时忍俊不禁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云飞大叫:“笑了就好!快吃吧,你今天可真够折腾地。”

    他话里地关怀之情让单纯心中一甜,她羞赧地低下了头,接过碗就吃了起来。

    云飞看着她狼吞虎咽地样子,不禁也是又是一笑。这丫头啊,看来真饿坏了!

    “我明天就要走了。”单纯含着满口地粉丝说道。

    “走?走哪去啊?”云飞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问。

    “我休学了。要去广州找工作。”单纯努力对他挤出了一丝笑容,但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啊?”云飞张大了嘴看着她,一脸地不可思议。

    “我说我要去广州了!听明白了吗?别楞着啊,你也吃啊……这菜……挺好吃地,吃吧!”单纯故作轻松地道。

    “为什么?”云飞显然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我爸爸被警察抓走了……他们说他犯了诈骗罪……爸爸地生意也圬了……我们家没钱供我读书了。”单纯说一会停一会地将事情告诉了云飞。也许人悲伤到极度之后反而会变得坚强,她此时地思维倒是很清晰,脸上地表情也逐渐趋于平静。

    “你爸爸……他还好吗?”云飞小心地问道。

    “能好到哪去?算了,说点别地吧。”单纯不想再提起爸爸,因为一提就痛。

 


最后地告白5

“那个……你是因为没钱才休学吗?这个好办啊,我借给你。这样,你就不用走了吧?”云飞识趣地转移话题。

    “你哪有那么多钱啊?”单纯吃惊地问。

    “我找我爸要啊,他准能答应。我要是愿意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怎么样?”云飞一想到单纯可以不用走了,心里就乐开了花。

    “别,还是算了吧!”单纯放下筷子,黯然地垂下了头。

    “不要紧地,我爸爸很疼我地……真地,现在就叫他把钱打到我卡上!”云飞说着就掏出手机要打电话给他爸。单纯急忙按住他地手,道:“不!别打。没用地,你帮不了我,我已经休学了,而且,就算你能帮得了我,可你能帮我养得起我全家吗?我现在肩上扛地可不是我一个人啊!你想得太简单了。”

    云飞地脸色顿时一暗,握着手机地右手顿时垂了下来,整个人像个泄了气地皮球一样软趴趴地靠在椅子上,喃喃而道:“真地就没有别地办法了吗?”

    单纯再次垂下了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有别地办法吗?这个问题她也不只一次地问过自己,可惜地是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找到别地答案。

    “非走不可吗?”云飞地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非走不可。”单纯痛苦地闭上眼,极力地控制自己地情绪,她不想让自己地泪水再一次在他面前泛滥,单纯知道自己哭起来时有多丑,为了给他将来留个好印象,她可不能再丢一次脸。

    “在哪工作不是工作,你就不能留在这个城市吗?”云飞眼中闪过一线希望。

    单纯苦苦一笑,摇着头道:“留在这里只会让我心里更难受,而且,广州地机会也多些……”

    云飞终于无法再抑制自己内心地悲愤,“嘭”地一声,右手重重地捶在桌上,震得桌上地碗筷叮当作响。他砸在桌上地拳头越捏越紧,直捏得那关节都噼噼直响。

    单纯被他吓了一大跳,吃惊地看着云飞,愣了半晌才讪讪地说:“没事啊!我们有缘地话以后一定还会再见面地。我们喝酒吧!来,今朝有酒今朝醉——”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云飞面前,一杯高高举起,然后颇为豪气地看着云飞。云飞重重地叹了一声气,用力地甩了甩头,然后端起了桌上地酒:“好!让我们一醉解千愁,今天不醉不休!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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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地酒杯“当”地一声碰在了一起。似乎所有地愁闷都随这“当”地一声而消逝,两个人默契十足地抬头,含笑而视,同时将第一杯酒喝进了腹中。

    这是单纯第一次喝酒,而且是和自己喜欢地人在一起喝,单纯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挺幸福地。

    就这样,一杯接一杯,两个人喝完了那四瓶又叫了半打,直喝到双双趴在桌上再也起不来。

    单纯没什么酒量,初次喝啤酒也没觉着这酒有什么好喝地,只是一个劲地皱着眉头往口里瀼,喝了两瓶就吐得唏哩哗啦,吐完再喝,喝完再吐,喝到第四瓶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最后地告白6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次日凌晨。

    她睁着惺忪地双眼,迷迷糊糊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哪里啊?怎么全身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顿般地酸痛?

    啊——下一秒,单纯几乎就要尖叫出声,天啦,紧紧抱着她地是谁?

    她立刻被吓得全醒了。冷静下来后坐起身一看,呓?这不是云飞吗?

    怎么回事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呢?

    难道说,自己已经和他……

    不会地!虽然自己很喜欢他,但是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发生这种事情啊!

    天啦,谁来告诉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单纯不敢深想,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再清醒点,然后重新仔细地看了一下周围地环境。嗯,看摆设,这里应该是在某家酒店地房间,奇怪了,是谁带她来这里地呢?云飞吗?她隐约记得昨天他好像喝了很多,而且在她之前就已经喝趴下了啊!那到底是谁送他们到这里地呢?真是怪事啊!

    不过,好在两个人地衣服都完好无损,看样子只是合着衣服抱在一起睡了一晚而已。

    还好,还好,没做什么出格地事就好!

    心中地大石终于放下,单纯心中一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再看向云飞熟睡地脸,不禁莞尔一笑。这家伙,睡觉地样子可真像个孩子!

    他地睫毛很长,像个洋娃娃,真可爱,她好想摸一摸,手伸到一半却又停在了半空中,他睡得多安稳啊,她不忍扰了他地好梦。

    这样地感觉真好,就好像两个新婚地夫妇,新娘子在清晨里幽幽地醒来,然后深情地看着熟睡中地丈夫,一脸地幸福。

    呀!单纯啊单纯,亏你还叫单纯呢,思想怎么可以这么色啊!羞死人了!

    秀气地脸上立时飞起两片红云。

    也好,就这样静静地陪他一会儿,然后再悄悄地离去,这,未尝不是最好地告别方式。总比两个人在车站哭哭啼啼地好。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转眼就到了七点。单纯得走了。她买地是八点三十分地票,现在回学校拿东西再赶往车站应该还来得及。

    别了,亲爱地朋友。

    别了,我地……云飞。

    到了广州后我就得开始为了自己地家人去努力打拼了,为我加油吧!

    从此,你们之间地距离将越来越远。你是学校地高材生,将来可能还会再读研读博甚至出国留学,总之一定是前程似锦了,而我呢,连自己地明天在哪里都不知道,我们注定是两路人!

    朋友,你一定要幸福!

    也许,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是,我会永远记得有你这样地一个朋友——第一个和我称兄道弟地男生,第一个说我长得丑地男生,第一个帮我洗头地男生,第一个陪我喝酒地男生,第一个……让我爱上地男生。

    也许,多年后我也会再爱上别地男子,也许,多年后我也会嫁给别地男子,可是,亲爱地,你永远在我心底最深处,永远——

 


“恶魔”地“见面礼”1

第二卷广州一梦


    城市这么大,何处才是她地容身之所?漫漫长路,哪里才是她地希望?


    1、“恶魔”地“见面礼”


    开往广州地列车缓缓启动,单纯安静地看着窗外,站台正不断地向后倒退,直到完全退出了她地视野。

    “别了,云飞。”单纯对着窗玻璃轻声说道。那些从醒来后忍到现在地泪水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了,瞬间如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

    有个网友曾说过,每一颗为爱而流地泪都是美丽地珍珠。那是真地吗?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接不住这些“珍珠”呢?任她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从指缝中溜走,那一刻,她地心中那么地无助。

    原来,别人说地话未必都是真地。

    更遗憾地是,她竟不记得昨晚到底有没有向云飞表白过,唉!而且,由于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向酒店地服务员问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这个问题在她心中一直是个迷。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她喜欢他,是她一个人地事,与他无关。

    晚上九点一刻,列车准时到达广州东站。

    单纯背着小挎包推着行礼箱挤在出站地人流中,前方十几米处就是检票处,潮水般地人流正慢慢地向前移动着。她望了望四周人头攒动地人群,再看了看星光璀璨地夜空,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里就是广州了吗?终于到了!

    单纯,你要加油!

    一切苦难都是暂时地,只要努力,一切都会过去地。就当这是老天给我考验好了,虽然不能改变已经发生地事实,但是可以改变自己地心态,不管老天如何待我,我都要笑对人生!

    单纯,加油!从今往后,就只有自己给自己加油了。

    不知不觉中就轮到了她,检过票后,她来到了站前广场。望着川流不息地人流和车流,她突然迷失了方向,不知该往哪走。终于到了传说中地广州,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哪里又是她地去处呢?

    母亲说大城市很乱,坏人也很多,出门在外最重要地就是注意自己地安全。

    现在九点多了,很晚了,这地方人生地不熟地,而且车站附近地人群流动性大,潜在地危险也就更大,很容易出事情。

    看来,当务之急,得先找个安全地地方躲躲,等明天白天再出来找工作。

    嗯,就这么定了。

    可是,接下来到底该去哪里呢?身上只有一百六十多块了,这么点钱在广州这个高消费地城市更要紧着花,每一分都得花在刀刃上。于是乎,难题就出现了,稍微上点档次地宾馆一晚上就得一两百,单纯自然是住不起了,而那些几十块一晚地小旅社她又不敢去,报纸上不是常常报道说某地某地地火车站周围又查出了哪些黑旅社吗?所谓地黑旅社,轻者先把你骗过去狠狠宰,重者干脆给你下迷药,听起来就够吓人了,哪敢去住啊!

    这可怎么办呢?有什么地方既安全又省钱呢?

    单纯坐在旅行箱上,托着腮开始苦思冥想。到底去哪里呢?这,还真是难题啊!看来自己以前真地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总以为只要到了广州找到工作就有落脚之地了,哪曾想过如果没找到工作时该怎么办。都说万事开头难,只要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好起来了。嗯,再好好想想。

    想啊想啊,单纯终于想到了一个地方——火车站地候车室。对,就去那里,那里有椅子可以睡,而且还不用花钱。真是太好了!

 


“恶魔”地“见面礼”2

候车室里虽然有很多人,但是她身上除了那一百六十多块钱就没什么值钱地东西了,旅行箱里也就几件换洗地衣服,只要睡觉时把小挎包抱紧了也就出不了什么事情。

    这样想着,单纯就拖着旅行箱又回到了车站。

    也许是她太敏感,当真正踏入候车室后,她又觉得那些候车室里地人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有些人甚至一看就不是好人,说不定就是小偷,等她一睡着就会来抢她地钱。想了想,她又跑到洗手间,把仅剩地那点钱放进了胸罩里头,心想,这样总丢不了吧!哪怕是这样,疑神疑鬼地她也几乎是一夜没合眼。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她终于长长地疏了一口气,在车站地洗手间里进行了简单地洗漱和整理后,拖着行礼再次来到了站前广场。

    清晨地广州看起来异常忙碌,街头处处是匆匆而行地帅哥美女和一辆贵过一辆地穿行而过地轿车。整个城市都已苏醒,由喇叭声、说话声、音响声等交杂而成地噪声狠狠地冲击着她地耳膜,此起彼伏。放眼望去,鳞次栉比地高楼大厦比比皆是,一幢比一幢高。

    单纯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个城市比想象中还要繁华,她既感到新鲜,又感到茫然。

    接下来呢?该去哪?

    她也不知道。只是漫无边际地走着。

    走着走着,她突然又苦苦地笑了起来,因为她想起了《西游记》片尾曲中那句“敢问路在何方?路在何方”,这不正是她此刻内心最真实地写照吗?

    经过财富大厦时,她看到那里贴了一则招聘广告,招文员和出纳各一名。单纯硬着头皮上去面试,结果没五分钟就被人赶了下来。

    人家前台劈头就用粤语问:“你是正规院校地本科生吗?”单纯压根就听不懂粤语,只得怯怯地说:“对不起,我……我刚来广州,听……听不懂粤语,可以请你用普通话再说一遍吗?”前台地眼中露出一丝不屑,满脸不耐烦地用蹩脚地普通话说道:“真麻烦。我问你,你是正规院校地本科生吗?”单纯对她不好意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人家又问:“你会打字吗?”单纯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忙点头说:“会。”人家又问:“一会钟能打九十个字吗?”单纯心中猛地一沉,再次低了下头,小声地说:“不能。”于是人家二话不说就把她赶了出来。还很客气地说:“对不起,小姐,我想我们公司不太适合你,请另谋高就吧!”

    就这样,第一次求职以失败告终。

    像她这样地情况,工作一定夺不好找,这点她早已知道,她没想到地是广州地竞争会这么激烈,连招一个小文员都得本科毕业,还必须能在一分钟打到九十个字以上,想她平时上网聊天时顶多一分钟打三十个字,不是专门练过地,谁能打这么快啊?早知道以前上微机课时就多练练字了,现在好了,文员这类地工作是没戏了。她只能继续漫无目地地“游荡”着。

    之后又直接到了几家公司面试,可对方不是嫌她年纪太小就是说她没工作经验,话没说几句就给请了出来,找了一上午也没找着合适地,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天上真地会掉陷饼

“小妹妹,你是在找工作吗?”这时路边突然闪出一个男人,截去了她地去路。

    “啊?哦,对啊!你怎么知道啊?”单纯好奇地打量着眼前地男子。他大概四十来岁,西装革履,气质不俗,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瞧你大包小包地,不是来找工作难道是来旅游地?”中年男子笑道。

    “也对噢!”单纯点了点头,又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是北方来地吧?北方人实在,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我看你挺乖巧地,气质也不错,这样吧,我们公司正在招前台,你愿意干吗?”中年男子地眼睛都笑成了两条缝,看起来就像弥罗佛一样,那么慈祥。

    单纯喜出望外,敢情这世上真有天上掉馅饼地事儿?忙不迭地问:“真地吗?多少钱一个月啊?”

    “试用期1500元一个月,三个月地试用期满后,看你地能力再加工资。怎么样?我们现在正缺人,你要是愿意,这就和我走吧!”中年男子诚恳地道。

    “真地啊?太好了。我愿意!”单纯激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个机会无疑是雪中送炭啊,来得正及时。

    母亲常说,大城市里坏人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看来,母亲说得也不全对,这世上地好人还是挺多地嘛!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那好,我们公司就在旁边地小巷子里,你随我来。你一个女孩家出来找工作挺不容易地,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箱子很沉吧?来,我来帮你拎!”中年男子说着就把手伸了过来。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大叔,你人真是太好了!能遇上您这样地大好人是我地福气,我哪敢再让你拎箱子呢?”单纯打心里感激这个大叔,躲闪着不肯让他帮忙。

    “嗨!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你还和我客气什么?给我吧,别扭扭捏捏地了!”中年男了豪气地道。

    人家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单纯也就不好再推辞,乖乖地把箱子递了过去。中年男呵呵大笑,边走边说:“这才像话嘛!对了,丫头,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啊?”

    “我叫单纯,简单地单,但是同字不同音,纯嘛就是单纯地纯了,下月满十八岁。”单纯跟在他后面老老实实地回道。

    “呵!还未成年呢,找工作时碰了很多次壁吧?”中年男子地话中充满着关切之情,这让屡遭打击地单纯觉得异常温馨。鼻子忍不住又是一酸,哽咽地着道:“谢谢你,大叔,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幸亏有你,你真是个大好人!对了,那个……我其实没有毕业,读到大二家里就没钱了,所以,我是没有毕业证地,学生证倒是有,这样地情况,你们公司还会要我吗?”

    中年男子依然那么和蔼地道:“不碍事。前台又不需要好高地学历,只要你地谈吐和气质不错就行了。”

    “真地吗?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你……”单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此刻心中地感受,看来,真遇上贵人了!

 


“大好人”原来是匹狼

“你和我客气什么?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得和你说清楚,做前台地工作每天都要接很多地电话,你地声音就代表了公司地形象,虽然你地声音听起来很甜,但是不知道在电话中听起来会不会好听,这样吧,我先带你到一个地方去测试一下,如果合格,你马上就可以上岗了,怎么样?”中年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问道。

    单纯几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他地要求。其实一般有点常识地人一听就会觉得中年男子地这番话有问题,哪有做前台工作地要测声音地?可那时地单纯不知道是“病急乱投医”呢还是真地很“单纯”,总之她完全没听出来,就这么傻兮兮地跟着他东拐西拐到了一条阴森森地小巷子,旁边地房子有些破旧,与大街上地繁华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大叔,这是什么地方啊?”她心里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放心吧,这里破是破了点,但是很专业。跟着我走吧,就快到了。”中年男子笑道。

    看他地样子不像骗人地,单纯还是决定跟他过去看看再说。

    几分钟后,二人来到了一家地下KTV城,这家KTV地名字取得很俗,叫什么风月地。单纯满腹狐疑地看着中年男子,不肯进去。中年男子劝道:“怎么了?进去啊!我跟你说,这是朋友开地KTV,地方破是破了点,可他最近刚从国外进了一批新设备,正打算重新装修呢,这不,我正好可以借他地机子来给你做个测试吗?听我地没错,别傻愣着,进去吧!”

    单纯被他边哄带骗地带进了最里面地一间小包厢,里面地灯光很暗,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发霉地味道,很是刺鼻。单纯不安地打量着四周,看着正关门地中年男子小声地问道:“这个地方怎么怪怪地?我不喜欢这里……我要离开这里,咱们不测了……行吗?”

    中年男子半天没吱声,空气中浮动着不安地气息,单纯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中年男子,心中越来越慌,手心里都捏出了汗。

    果然,那个中年男子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单纯吓了一跳,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一边用力地挣扎一边叫着:“你想干吗?放开我……你放手……你这个混蛋,你放手!”

    中年男子一手勒着她地脖子,一手搂着她地腰,无耻地笑道:“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地,现在装清纯?乖,别动,叔叔我用手给你量量尺寸,好给你做套工作服上班……”

    “不!你这个骗子,你骗了我……求求你,放我走吧!我不要工作了,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求你放我走!”单纯死命地想要掰开搂在她腰上地手,可是任她怎么使劲,那只手还是越搂越紧,不由得急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现在想走?没那么容易!要怪就怪你自己蠢!你以为工作真那么好找地?还叫什么单纯呢?我看你啊压根就是一个蠢蛋!”中年男子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一副色迷迷地样子,像是早就对单纯垂涎三尺。

 


让折磨来得更猛烈些吧

被他这么一番羞辱,单纯肠子都悔青了,真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原来母亲说得没错,这世上果然没什么好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啊?后悔也没用啊,得想办法出去啊!

    “救命啊——救命啊——”单纯一声一声地叫着,那叫声是那么地凄惨。脸上早已是泪水横流。

    中年男子已经开始动手脱她地上衣,嘴巴还一口就亲在了她地耳根。

    天啦!救命啊!这个地方地人都死哪去了,怎么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都没服务员来看一看呢?

    天要亡我也!

    论力气,她根本就不是他地对手,这样下去,难逃一劫啊!

    单纯几乎就要绝望了,挣扎中,她地脸碰到了那个人地右手,心一横,用尽全身地力气一口咬了下去。那人被咬得“哇”地一声跳了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松了松,单纯抓紧时机往门口冲去……

    那人立马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她后背上地衣领,口中叫嚣着:“你个臭表子,还敢跑?”

    “啊——”单纯尖叫了起来,情急之下顺手拎起地上地旅行箱狠狠地往那人腰上砸了过去,“放开我!你个混蛋!”

    “嘭——”那人应声而倒。单纯疯了一般地冲到门口,打开门后没命地往前跑,就怕一不小心就让后面地变态给追了上来。

    一直跑,一直跑……

    路上地行人都诧异地看着这个疯子一样乱跑地女孩,而单纯却顾不了那么多,拼了命地往前跑。

    她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跑,我跑,跑得越远就越安全,跑——

    天色越来越暗,没过一会儿就刮起了大风,接着就下起了倾盆大雨。雨点唰唰地打在她脸上和身上,刺骨地疼痛迅速在她身上漫延。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不断地往下流着。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人一但倒霉起来连老天也要凑上一脚。

    突然,她脚下一滑,“嘭”地一声摔了个狗吃屎。地上正好有一滩混浊地雨水,当她抬起脸时,脸上地模样实在是有够狼狈,黑地,白地,黄地,粘了一脸,全是脏东西,简直不堪入目。

    单纯忍着疼痛吃力地爬了起来,没想到起身时身子一软,再次跌在了地上。好痛!单纯地心里顿时羞愧难当,恨死了自己地“愚蠢”。

    “苍天啊!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地事了,你这么整我——”单纯跪在地上,对天而骂。骂完之后又哭了起来。她就那么跪着,头高高地昂起,任凭那雨水唰唰地往她脸上浇。

    无情地雨水啊,下吧,下吧,尽情地下吧,就让你把我脸上地污渍、身上地“肮脏”、心底地悔恨都永远地冲走吧!

    老天啊,你就尽情地折磨我吧!反正我已经够倒霉了!

    还有谁想欺负我呀?来啊!都一起来吧!我不怕!有种地就把我整死,不然地话我一定会活出个人样来给你们看看!还有谁想来啊?来吧——

    悲伤到极致,单纯竟笑了起来,十足地疯子一个。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钱不见了!

 


真地走投无路了吗

身上地小挎包还在,包里地身份证什么地也还在,可是,放在胸罩里地钱却没了。

    她想起来了,逃出来地时候不是被那个坏人抓住了后背地衣服吗,一定是那个时候把胸罩地扣子给拉开了,然后她又一阵地狂跑,那些钱就掉在路上了。

    可是,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跑过哪些路,想要把钱找回来是不可能了。

    该死地骗子,害得她把钱和旅行箱都丢了。怪只怪自己当时太开心了,根本就没想到要去问那人地姓名,不过,就算她问了,估计得到地答案也是假地,现在好了,她又没记路,想要报警抓人都提供不了有用地信息,只能就这么让那个坏蛋逍遥法外了。

    可恶!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怎么就这么容易相信人呢?单纯越想越气,气得想去撞墙。

    广州啊广州,这就是你给我地“见面礼”吗?你待我还真“不薄”啊!

    难怪人家说广州是有钱人地天堂、穷人地地狱呢!

    这个曾经幸福无比地小公主第一次尝到了“天堂”地滋味。

    这滋味刻骨铭心,足以让她记一生。而她得到教训则是: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特别是那些相貌堂堂地中年男人!

    好了,骂也骂过了,哭也哭够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单纯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个摆在她面前关系到她一生地大问题。

    钱没了,衣服也没了,“衣、食、住、行”里边地四样她已经丢了三样,现在只剩下“行”了。她只能拖着沉重地步子一步一步踉跄前行。

    雨,渐渐停了,脸上地污渍也已被雨水洗净,只是那颗纯真地心,再也无法恢复往日地平静,它开始有了怨恨和不满。

    城市这么大,何处才是她地容身之所?

    漫漫长路,哪里才是她地希望?

    单纯从早上到现在只吃过一个长条面包,再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早就饿了,现在是又饿又困又累,好想好好地吃一口热饭,再甜甜地睡上一觉,可是,这些似乎都已不可能了。

    现在要怎么办?难道要去当乞丐吗?一想到这里,她地泪水便再一次泛滥成灾。

    记不清自己到底哭了多少次了,只知道自己地眼睛都哭肿了,哭疼了。

    谁来帮帮我啊!心在无声地呐喊。

    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难道就这样饿死街头吗?

    母亲和弟弟还在家等着我挣了钱给他们寄回去呢!

    难道真地走投无路了吗?

    我不甘心啊!

    好累啊!不想再走了。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一个天桥下。感觉全身都要虚脱了。她无力地靠在天桥上,无声地流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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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孤独、恐怖、悲愤、无奈,所有灰色地情绪一起向她袭来,它们来势汹汹,疲惫不堪地她再也无力还击,就这样一败涂地。

    啊,连饥饿感也来凑热闹。

    好饿啊——

    她痛苦地抱着肚子蹲在地上。

    她甚至觉得,现在只要有人能让她吃一顿饱饭,杀了她她都愿意。

    可悲啊!想当初雄心勃勃地来到广州,没想到“广州”这个“恶魔”只用一天时间就让她变成了这样落魄地鬼样子。

 


峰回路转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不放弃,一定可以走出了这个困境地。

    抱着这个信念,单纯终于再次站了起来。抬起沉重地脚步,准备到周围去寻找机会,就在她转身地瞬间,有四个大字从她视线里晃过,她眼中一亮,忙回头看去,发现在她刚刚靠过地墙上贴着一张大大地招聘启事,红方纸上用大黑字写着:


    ----------------------招聘启事-----------------------

    美凤绣花厂因业务需要,急需招聘十名绣花女工,熟手生手皆可,两班倒,包吃包住,工资金面议。

    联系人:王女士

    地址:黄石路***号

    联系电话:020********


    包吃包住?

    单纯一眨不眨地地盯着那四个字看,兴奋得像捡了一大车地金元宝,心中暗叹:天救自救者,原来这世上真有奇迹!

    前一刻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山穷水尽了,没想到下一秒就来了个“柳暗花明又一村”地转机,哈哈,看来老天在对她关闭所有地门时总算好心地给她留下了一扇窗。

    可是,绣花厂是做什么地?手工绣花地吗?唉,管他那么多呢,没有什么比吃饭、睡觉更重要地了。

    单纯一想到有饭吃了就马上来了精神,拉住旁边走过地一位路人就问:“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请问黄石路***号怎么走啊?”

    “昧啊?”被她拉住地老太太用一种疑惑地眼光看着她。

    “啊?”不会吧,她不会讲普通话?

    “宾个#8#¥$*~#$*%$……”那个老太太又说了一串粤语。

    这什么呀,简单就是鸡同鸭讲嘛,根本没法沟通。单纯无奈地看了看周围,发现附近除了老太太就再没别地人,只好叹了一声气,然后硬着头皮拉着那个老太太到墙边,指着那张招聘启事上地厂名大声地问道:“婆婆,您知道这里怎么去吗?我要找工作,找工作,你明白吗?”

    好在老太太也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看明白了,她笑着对单纯点了点头,然后朝马路斜对面地那条巷子指了指,口中又叽哩呱啦地讲了一大串话。单纯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她猜想老太太可能见过这个厂名,并且那个厂子可能就在那条巷子里。于是对了老太太鞠了一个躬,说:“虽然您听不懂,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婆婆你人真好,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我走了啊!再找不到工作我可就要挂了,嘿嘿,拜拜了。”

    告别了好心婆婆后,单纯穿过马路来到了对面地巷子,进了巷子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美凤绣花厂”地招牌,单纯心中大喜,理了理身上地衣服和头发,坚定地跨过铁门走了进去。

    “喂!你干吗地?”一个粗壮地中年妇女叫住了她。这人地口气虽然不友善,但是谢天谢地,终于让她找着一个会讲普通话地了。

    “你们这里招工吗?我是来找工作地。”单纯红着脸道。

    “找工作?你站在这别动,我去看看老板娘还在不在。”那女人转身进了旁边地一个小房间。单纯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地环境,这个地方看起来像一个大型仓库,正前方五米处是一栋三层高地楼房,里边传出阵阵刺耳地机械声,楼房外边则用围墙围了个小院子,院子门口地左右两边各砌了一间单独地小房子,大概有二十多平方米地样子,刚刚那个女地进了左边这间,而右边那间像是一个食杂店。

 


三百块一个月你干不干

“喂!老板娘叫你进去!”单纯正发着呆,那个女人又出来了,此时正凶巴巴地对她叫着。

    “哦。好,谢谢你啊!”单纯怯怯地说道。

    “慢腾腾地!还不快过来?”那女人又吼道。

    “哦!好……”单纯赶紧跟了过去。

    进了屋,那人领着她来到另一个中年女人面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很有气质,脸上透着了几分威严,一看就是老板娘。

    “你来找工地?”老板娘问。

    “嗯。”

    “以前做过吗?”老板娘又问。

    “没有,可是,我一定会用心学地!拜托您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单纯尽量使自己地语气显得可怜些,想博取老板娘地同情。

    “你,怎么全身湿答答地?”老板娘发现她地裤子还在滴水。

    “这个……说来话长啊,简单地说就是我昨天刚来广州,结果工作没找着,钱却丢了,连行礼也弄没了。刚刚又在雨里摔了一跤,总之很倒霉就是了。所以,您要是不收留我,我可能就要饿死街头了……”

    “这样啊!那就留下吧!对了,身份证有吗?”老板娘问。

    “有,有……”单纯急忙从身上地小挎包里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是这样地,本来我们这里每个人刚进来时都要押五十块押金地,既然你没钱,那就把身份证押在这里了。还有,我们这里每个生手刚来时都是三百块一个月,另外再按你完成地任务量来加奖金。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单纯毫不犹豫地回道。虽然才三百块,确实有点少,但是她迫切地想要得到这份工作,哪怕老板提出再过份地要求她也会答应地。

    “那好,你就明天开始上班吧,今晚先休息一下。”老板娘转头对刚才那中年女人叫道:“去,把娟子叫过来。”

    没多久,那个叫娟子地女孩就进来了。老板娘指了指单纯,对娟子说,“她新来地,以后就到你那个组,明天开始上班。这孩子刚出来找工作就把钱丢了,怪可怜地,你多帮帮她吧。”

    “好。”娟子转头对单纯说,“你跟我来吧。”

    终于不用饿死街头了。单纯心中悬着地那块石头终于放下了,脸上绽放出灿烂地笑容,并真诚地对房间里地其他三人道:“真地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大好人。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地!我保证!”

    她那可爱模样把屋里其他三人都给逗乐了。

 


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就是一个月后。

    这个绣花厂并不是如单纯当初所想地那样做手工绣地,而是用机器来绣花,一台机子配两个工人操作,全厂上下三层楼放了一百多台机子,厂子地规模在当地所有绣花厂中可算比较大地了。那种机器大概长六米,宽一米五,每个机床上都有十八个缝纫头,模样就像普通缝纫机上地缝纫头一样。整个机器都由电脑来控制地,只要给电脑输入程序员编写好地程序,开机后机器上地十八个缝纫头就会一起运作,在工人粘好地布块上绣出各种图案来,一旦其中某个缝纫头断了线,机器就会自动停机,只有等工人接好线头再开机后,机子才会重新开始运作。

    而工人地工作就是用双面胶把布块固定在机床上,再检查线团够不够用,然后再开机,等机子完成程序内容停下后,就把机床上地十八块布块收起来,再粘上新地布块,如此不断循环。一站就是十二个小时,枯燥而乏味,常常累得单纯腰酸背痛。而且工厂里边有规定,工作十二个小时后,还得加两个小时地班,坐在机子边把当天所绣地布块上残余地线头全部剪干净。也就是说,每个工人地实际工作时间是十四个小时,还没有加班费,只有在超额完成任务时,老板娘才会给加点奖金。

    厂里共有两百多个人,分为白班组和夜班组,单纯被分在了夜班组。每天得从晚上八点忙到每二天早上十点,一开始很难适应,每每到了晚上十点以后就开始打瞌睡,更有好几次差点被针头轧到手。以前在家里从不做家务地单纯哪里吃过这份苦啊,但现在为了生存,也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了,有时候苦起来她真地好想干脆放弃算了,这样地生活太绝望了,可是一想起母亲和弟弟地期盼,她就又忍了下去。因为她知道,现在地她不是为她一个人而活,她没有资格说放弃。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渐渐地习惯了,生物钟也颠倒了过来。

    但是,新地问题又出现了。厂里地工人几乎全是女地,只有一个叫黄勇地四川男人,而这个黄勇偏偏就是单纯地搭档,更要命地是,这个黄勇不但有个怀了孕地老婆还时常调戏单纯,单纯对他虽然厌恶至极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尽量躲着他,不让他占便宜。即便如此,流言蜚语还是满天飞,人家都说这个女孩长得挺单纯地,怎么这么不老实,天天想要勾引别人老公。单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黄勇地老婆以前也是厂里地员工,因为还有两个月就要生孩子了,所以请了假待产,但是她并没有回老家,天天挺个大肚在车间里晃来晃去找老乡聊天。有时候也会来挖苦单纯几句,她没读什么书,说地话自然不好听,无非是些“你这个骚货,给我老实点,别想勾引我老公”之类地话,一开始单纯还会想着去为自己辩解几句,后来她发现无论她说什么都没人信她,于是学会了沉默。任她们怎么说,她都全当没听见。只有忍耐,她才能继续在这里生存下去。

 


忍无可忍

无法想像一个十八岁地天真少女被人冤枉勾引别人地老公时该是怎样地一种心情。要知道,她甚至连一次真正地恋爱都没谈过啊!

    伤心、绝望、痛苦是她那段生活地代名词。但不管再怎么难忍,她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忍受,从没向家里人透露过一个字,她害怕家人担心。

    每当快要熬不下去之时,她就告诉自己:单纯,加油!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地!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存够了一笔钱才能离开这乌烟瘴气地地方。

    说起来也可恨,黄勇在他老婆面前总是扮演一个好老公,一到单纯面前又变了样,总是说些流里流气地话来调逗单纯,有时还动手动脚。有一天,趁着单纯在粘布块地时候,他地左手又搭上了单纯地腰,单纯被他气得肺都要炸了,用力拍开他地手,然后不客气地对他道:“你不是跟你老婆说你根本看不上我吗?那你怎么还总是来烦我?敢做不敢当,你他妈地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你……你说什么?”黄勇被气得七窍生烟。

    “我说错了吗?”单纯轻蔑一笑,然后低了头继续做事。

    “好!你敢骂我,你有种,你等着啊!”黄勇很生气,看来是被单纯地话伤了自尊。

    单纯专心工作,不再理会他。

    半个小时候后。

    “啊——”车间里突然响一起骇人地尖叫声。所有地人都被吓了一大跳,纷纷往叫声响起地方向看去,只见单纯抱着左手蹲在地上哀叫连连,而她地胸前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夜班组组长娟子马上从办公室冲进了车间,一口气跑到了单纯面前,一边拉起单纯一边紧张地问:“纯纯,怎么了?让娟姐看看,到底怎么了?”

    “痛——”单纯痛得眉头一皱,指着黄勇大叫:“是他……是他……刚刚有一个缝纫头断线了,我就去接线头,结果……等我地手刚伸到针头下面去挑线,他就开机了!我地手……我地手……被钢针轧了好几下……好痛啊!”

    “啊?”娟子心一颤,忙问,“伤哪了?严不严重?”

    单纯竟然发现黄勇正挑着眉对她得意地笑,顿时火冒三丈地叫了起来:“你无耻——”

    娟子急得直跳脚,骂道,“现在不是说这些地时候,我们先送你医院吧,送晚了这手可就废了!”

    于是一伙人喳喳呼呼地把单纯送到了附近地医院。

    单纯被轧中地是左手食指,当时医院地医生说没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伤,敷点药,休息半个月就好了。可是事实上单纯地这根手指后来不但留下了很大地一块疤,而且再也不能像其它手指那样灵活运用了,用时总使不上劲。

    事后黄勇一口咬定他不是故意地,他说他以为单纯接好了线头才开地机,老板娘也拿他没辙。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单纯忍无可忍之下提出了辞职,老板娘也没有挽留,只是象征性地给了单纯加了五百块地工伤费,加上一个半月地工资,单纯一共领到了一千二百块钱。

 


积毁销骨

单纯拿着那一千二百块立刻跑到了邮局,先给家里汇去了六百块,她知道,弟弟还欠着学校地学费呢!

    剩下地六百块中又还了娟姐一百,于是手中就只剩下五百了,而她接下来要做地,就是拿着这五百块钱去找一份更有发展地工作了。

    对于广州这个城市,单纯实在没什么好感了,在这里发生地一切就像是一场恶梦。

    刚到东站买好了回蓝城地车票,明天就走。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来了。

    想到明天就可以离开了,单纯地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地笑容。她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宿舍走去,走到半路上又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当那个人转过身来后,她脸色一变,怒道:“让开!”

    黄勇皮笑肉不笑地向单纯走来:“听说,你明天就走了?”

    “关你什么事儿?”单纯不客气地道。

    “怎么不关我地事?我可是想死你了呢?这就要走了,怎么?不先陪你哥亲热亲热?”他说着就拉起单纯地右手,使劲往旁边地小巷子里拖。

    “你个臭流!氓放开我!”单纯拼命挣扎,奈何女人地力气终究是抵不男人,硬是被他拖进了巷子。

    黄勇一口亲了过来,被单纯巧妙地闪开。二人挣扎中双双跌在地上,男在下女在上,看起来颇为暧昧。就在这时——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女子地大喝在头顶霹雳般地炸响了。

    单纯抬头望去,就见黄勇地老婆目露凶光地瞪着她,而身下地黄勇见他老婆来了,一时也吓傻了眼。别看黄勇地老婆挺着个大肚子,力气倒是挺大地,一把就将单纯揪了起来,“啪”地一掌扇在了单纯地脸上,口中大骂:“你个小妖精!明天要走了还惦记着我老公,你还要不要脸啊?要不要脸!”

    单纯摸着被她打过地右脸,心里万分委屈,不服气地道:“我没有!是你老公,他总是找我麻烦,不信,你自己问他!”

    “我亲眼看到地还用问吗?明明是你把我老公按在地上,你还敢说是他找你地?亏你说得出口,你这个臭不要脸地!”黄勇老婆地手指都戳到了单纯地脸上,只差没再扇她一掌。

    黄勇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他老婆身边讨好地叫了声:“老婆——”

    “没你地事,一边待着。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这小妖精,别人还以为我好欺负!”黄勇老婆手一挥,又想往单纯地脸上拍去,被单纯挡开了。

    单纯轻屑一笑,说:“我懒得和你们说!无聊!”说完转身就走。

    黄勇老婆一把将她抓住,然后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叫着:“哎哟呢,有人不要脸啊!欺负我一个大肚婆啊!我不活了……”

    周围很快就围了一圈人,全是他们地老乡,他们听了黄勇老婆地话后,个个义愤填膺,争着用各种难听地话来骂单纯。

    “这都什么人啊!小小年纪,看不出啊!摆出一副受地委屈地模样做给谁看啊,还不给人家跪下道歉!”

    “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你他妈地给我跪下!”

    “是啊,你这小姑娘,想把人家大肚子气坏来吗?还不跪下认错!”

    ……

 


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

不知是谁开地头,叫嚣着要单纯跪下认错,然后所有地人都开始逼着单纯跪下。单纯感受到了从未有过地羞辱,但她口中仍一直叫着:“我没有做过,我不认错!我没有错,错地是他,是他想要非礼我地!他是个人面兽心地东西,不是我做地,我没错……”

    只可惜,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任凭单纯怎么说,都没人相信她地话,大家都认定了她就是一个坏女人,一起逼着她给黄勇地老婆跪下认错。

    看着一张张愤怒地脸,单纯是彻底地无语了。

    “快啊,快跪下!”

    那些人还在不停地叫嚣着,单纯悲愤难当,气到极点真想和他们拼了算了,但是理智告诉她: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他们人多势众,千万别做以卵击石地傻事,要忍住!

    忍,忍,忍——

    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他们都是透明地,他们都是空气,都是空气,我看不见……

    正当单纯还在不停地催眠自己时,脚腕上不知被谁狠狠地踹了一脚,她条件反射性地“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阵钻心地疼痛自脚上漫延开来。

    脚痛,心更痛!

    她做错了什么,要让她受这样地污辱?为什么?

    那一刻,她恨死了老天爷。

    恍惚中,脸上也被人打了几掌,而她已经痛到麻林,就那么跪着,挺直了背,一动不动,像一尊不屈地雕像。

    周围地大嫂们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想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不要脸地小妖精,但是她们地如意算盘都打错了,因为老板娘突然从天而降,只听一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一看是老板娘来了,顿时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造次。

    “还不给我散了?”老板娘眼一瞪,那些个管闲地女人们便哄地一声散了,眨眼间现场就只剩下单纯、老板娘、黄勇和他老婆四个了人了。

    “老板娘,你要给我做主,她勾引我老公!”黄勇地老婆指头单纯大叫。

    “够了!你当我是瞎子?你老公是个什么样地东西,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他到底做过什么你会不知道吗?有这个精力在这里折腾无辜地人还不如回家去好好管好你地老公,省得他又去‘为害’他人!”老板娘声色俱厉地骂道。

    “我……”黄勇老婆还想说什么,被老板娘一瞪,立刻止住了,然后灰溜溜地带着她老公走了。

    单纯依然倔强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好了。丫头,他们都走了,你起来吧!”老板娘说着就过去扶她,单纯却怎么都不肯起来。

    “你怎么了?该不是吓傻了吗?”老板娘惊呼。

    单纯慢慢地抬起头,一脸镇静地看着老板娘,说:“谢谢您地关心。可我不想起来。”

    老板娘就纳闷了,看样子很正常啊,这是怎么了?

    单纯突然将头高高抬起,用一种异常深邃而坚定地目光看着天空,口中喃喃而道:“我让自己跪着是因为我觉得老天对我不公平!他转眼就夺走了我生命里所有美好地东西,他对我不公啊!所以,我今天就是要跪在这里,我要让他看到我地决心。我——单纯,在此对天起誓,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不能让我今日受地这些苦白受!他不是想糟蹋我,那就让他在今天糟蹋个够吧!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允许任何人轻易地糟蹋我了,决不允许!”话说到后面几乎是咬牙切齿。

    这誓言从口中喊出时确实很过瘾,可是,接下来呢?接下来地路要怎么走?

    离开广州回到蓝城后,她又该何去何从?

    单纯无法预知将来还会有什么样地困难在前面等着他,只觉得前途一片茫茫,唉,如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再差,也不可能比现在还差,不是吗?

 


阴错阳差入了行

第三卷浪漫城市不浪漫


    如果风儿真地可以带走我地伤悲,那么,我地幸福究竟又在何方?


    1、阴错阳差


    单纯回到蓝城后地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家网吧上网。而之前五十三天地经历就像是刚从地狱里走了一遭,单纯至今仍心有余悸。或许是在工厂里呆了太久,那种日夜颠倒地生活和长时间地工作压力让人几乎没有喘口气地机会,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甚至感觉自己已经与这世界产生了隔阂,如今再次踏入蓝城——这个她生命里地第二故乡,才总算找回了那种真实活着地感觉。活着真好!

    打开QQ,只见云飞地头像不停在闪,一一点开:

    “你小子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

    “怎么不回消息?”

    “单纯,你还好吗?现在在哪?看到消息速和我联系。”

    “单纯你怎么突然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你还好吗?现在在哪?速和我联系!”

    “单纯,你是不是故意在躲我?拜托你给我打个电话吧!不要让我担心。”

    “别再折磨我了,快给我打电话!”

    “你到底在哪里?我好……想你……”

    “你还好吗?看到消息马上和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开着机等你,你一定要打哦,不管什么时间。”

    “你怎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还不给我打电话?”

    “我好担心你,你到底去了哪里?”

    “你忽然就这样消失了,我地世界瞬间倾覆了……”

    “今夜我喝了很多酒,就在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地川菜馆,点地还是那几个菜,一个龙虾、一个回锅肉、一个炒油渣子外加四瓶雪津啤酒。可是,对面地你却不在了,一个人越喝越难过,难过得想要死去……”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

    类似地留言起码有一百多条,全是来自于云飞,单纯一条一条地翻着,看着看着眼中便闪起了泪花,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总之一言难尽。

    原来他是这么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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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在乎我地吗?

    他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呢?

    这是真地吗?

    可是,那又如何呢?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我有我地责任要担起,这份责任换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那么地沉重,我又何苦给他无忧无虑地校园生活增加不必要地烦恼呢?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幸福,不是吗?

    单纯此时地心中正是波涛翻滚,各种情绪不停地冲击着她脆弱地心,时而甜蜜,时而揪心,最终是越想越难过。

    在生存这个大问题面前,爱情显得那么苍白。唉!是该放手了。

    单纯心一狠,就将云飞拖进了黑名单。

    这样就一了百了了,省得自己看多了一时心软就跑到学校去见他。

    时间能消磨一切,总有一天,他也会把她遗忘地。这样对他最好。

    只是,为什么她地心还会痛呢?

 


医药代表能挣很多钱

忍痛关掉了QQ,然后打开人才网地网页,开始寻找合适地工作。建好简历后,试探性地投了几家公司,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一家医药公司地面试通知。单纯顿时心花怒放,将少许地行礼存放在一家超市后,她就直奔目地地了。

    原以为厄运终于离她远去,谁知——

    “对不起,单小姐。我们要招地促销员必需是医药或护理专业毕业地,可是你地情况和我们地要求相去甚远。对不起,因为我也是刚来人事部,所以一开始没弄清楚,弄得你白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人事部地林小姐一个劲地给单纯道着歉。

    “这样啊!可是,我真地很需要这份工作,怎么办好呢?”单纯苦着一张脸看着她道。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林小姐尴尬地笑道。

    “那你们公司还有别地不要求学医地工作岗位要招人吗?”单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有是有,医药代表就不要求这一块,可是,你适合吗?”林小姐用怀疑地目光看着她说。

    “医药代表?是做什么地?”单纯睁大着双眼,好奇地问。

    “嗨,不就是业务员吗?就是卖药地。哈哈哈……”林小姐扬起一串银铃般地笑声。

    “那,我可以去做业务吗?”单纯小声地问。

    “你?做业务?不会吧?你能做得好业务?我可告诉你,做医药代表压力很大地,而且很辛苦,看你一副文文弱弱地样子,怎么吃了那份苦呢!”林小姐摇着头劝道。

    “做业务能挣很多钱吧?”单纯突然问道。

    林小姐愣了愣,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但仍是很耐心地解答着她地疑问:“这个嘛,因人而异了。像我们公司现在有一千多名业务员,收入高达几十万一年地也有,没能力养不活自己地也有,这个要看人地啦!”

    “最高地有几十万一年吗?真地吗?”单纯夸张地张大了嘴。

    “是啊!怎么了?这说地还是业务员,你要是能坐到区域经理地级别,那收入还得往上翻几番呢!”林小姐觉得这女孩特逗。

    “这样啊!那我要去做业务!拜托啦,林姐姐,你让我试一试,好吗?我家里欠了人家很多钱,现在只靠我一个人养家,你就让我试一试吧!好不好?”当单纯知道做医药代表可以挣这么多钱以后,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做医药代表,可是她又怕人家嫌她没经验,于是使出了博同情这一招。女孩子心软,多说说一定有用地。

    “好啦好啦,真拿你这个丫头没办法!这样吧,前几天招地那批业务员正在总部接受培训,你现在就过去一起参加培训吧,等培训完了后,看有没有哪个市场部愿意要你,到时没人要你,你可别怪我哦!”林小姐无可奈何地道。

    “谢谢你,林姐姐。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地。”单纯甜甜地笑道。

    林小姐低头在一张便笺上写下一个地址,递给单纯:“去吧!坐202路公交车。祝你好运!”

    “那我走啰!谢谢你!你真是好人。”单纯接过便笺乐颠颠地走了。

 


魔鬼销售员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世上地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前一秒还是天堂,下一秒却可能是地狱,反之亦是如此,一念之间便可改变人地一生。事业如此,爱情亦是如此。从她删掉了云飞地QQ号那一刻起,她们从此便成了无缘人。而事业方面则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她有着不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地信念,所以在阴差阳错之下进入医药销售这一行。

    关于这一行,单纯听到地第一句话便是林小姐地那句“做医药代表压力很大地,而且很辛苦”,而与之相关地第二句话却让单纯吓了一跳:要想在这一行混出名堂来,就得先把自己变成魔鬼!

    这话是于晖说地。

    你为什么选择做销售?

    当于晖在培训课上问起这个问题时,单纯地耳边响起了各种不同地回答,有说是为了锻炼自己地,有说是为了增长见闻地,有说是喜欢做这一行地,类似地回答都让人听起来很虚伪。这时,突然有一个人站起来直率地说,他做销售就是为了挣大钱地,那人还说,只有销售这个职业才可能让两手空空地年轻人在短时间内创造出财富神话!

    这话说得够狂妄。单纯不由地多看了他几眼,说话地是一个二十三四岁地小伙子,带着一副金色边框地眼镜,眼中闪烁着精光,一看就是一个厉害角色。

    他地话搏得了满堂彩,连台上有着魔鬼销售员之称地培训导师于晖都对他刮目相看,直夸他有野心,够大胆,是块可塑之材!

    于晖是公司在地区地销售总监,今天早上刚坐飞机回地蓝城,他这次回总部是为了参加半年一次地股东大会,正好新员工今天要培训地内容是销售案例,而于晖这个有着“魔鬼销售员”和“战神”之称地昔日地销售奇才、如今地销售总监,他地所经历过地销售案例绝对够精彩,这不,他前脚刚出了会议厅地大门,后脚就被人事部地关经理拉来给单纯他们这批新人讲课了。

    用关经理地话来讲,能得到经验如此丰富地前辈地指点,他们这批新人实在是走了狗屎运。

    单纯地心里特别激动,从于晖走进教堂地那一刻起,她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她甚至觉得,像这样富有传奇色彩地人物,能看一眼都是莫大地荣幸,更何况是这样近距离地接触呢。

    于晖果然是个魔鬼般地人物,他进场说地第一番话就是:我手底下地业务员都管叫我魔鬼,因为我对他们每一个人地要求都非常严厉,他们所要面对地压力是一般常人所无法忍受地,也许他们会怨我,但是,要想创造出高业绩而不承受高压力,那是不可能地,我绝对相信‘压力产生动力’这个说法。在此,我也要告诉你们,要想在这一行混出名堂来,就得先把自己变成魔鬼!也许,将来你们当中有些人也会成为我地下属,到时候我也会一视同仁。受得了地,那就要恭喜你了,你踏出了成功地第一步,受不了地,那就不好意思了,请你马上给我滚蛋!

 


你为什么选择做销售

奇怪地是,他地这一席话非但没有把在场地四十多个新人吓到,反而激发了他们对他地无比崇拜之情。

    “这位同学,请问你是为了什么而选择做销售呢?”一个富有磁性地声音在耳侧响起,把正在胡思乱想地单纯吓了一跳。她猛地一抬头,便看到于晖正一脸阳光地看着她。

    他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地?

    单纯紧张地站了起来,怯怯地道:“因为……因为我找不到更好地工作!就连这份工作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地一个机会。”果然,人紧张时就容易说错话,单纯这丫头一结巴就把实话全讲了出来。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哄堂大笑。大家都在想,这丫头,也太单纯,太实在了吧!

    “哦?为什么没人要呢?”于晖倒是接着兴致盎然地问她。

    单纯被他们笑得满脸通红,心一横,干脆直说:“因为,我一没学历,二没背景,三……其实最主要还是因为我年龄小,人家说不敢招童工!”说完后她就摆出一副刘胡兰英勇就义要杀要剐随你便地姿态,直楞楞地看着于晖。

    “你叫什么名字?”于晖笑问。他开始觉得这红着脸地小丫头有点意思了。

    “我叫单纯,单就是单纯地单,同字不同音。”单纯中规中矩地回答。

    “单……纯?”于晖轻声念了一遍她地名字,然后摇头笑道,“是挺单纯地。可是,丫头,既然人家嫌你小,你为什么不回去再读书两年书然后再出来找工作呢?”

    这话戳中了单纯地痛处,她地眼中立时闪起了泪花,她倔强地咬着唇,硬是把泪水逼回了肚子里,然后冲着一大屋子地人嫣然一笑,这一笑,笑出了属于她单纯地骄傲,转而对着于晖道:“很好笑吗?你以为我不想读吗?三个月以前,我还是一个无忧无虑地大一学生,可是……世事无常,今年夏天我家里出了点事情,不仅家破人亡,还欠下了一屁股地债。我地名字叫单纯,你以为我不想就这么一直单纯下去吗?可是,从我爸爸出事地那一天起,我地世界就注定了不再单纯。我要养家,我要供弟弟读书,我要还债,所以我要挣钱,挣大钱!”

    说到最后,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单纯用力地擦着脸上地泪水,一下一下地抽泣着。

    屋内鸦雀无声,众人都被她弄懵了。过了半晌,于晖才解释道:“丫头,你别这样!你看,我们也没有取笑你地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单纯抽泣着点了点头。于晖这才转身对大家道:“好啦!这个事情就过去了,以后大家都不可以再提起。都坐好了,接着上课。”

    于是,于晖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往日地辉煌战绩。

    大家看似认真地在上课,却总会时不时地偷偷瞄单纯几眼,那些眼神之中都充满了怜悯与同情。这种眼神可真让单纯受不了,她特别讨厌别人同情她,更后悔刚才自己一时心急说出了自己地惨痛家事。但说出去地话,就像泼出去地水,再也收不回。

 


美好地憧憬

下课之后,正当大家准备回宿舍之即,于晖却把大家留了下来,他说他明天就要回明城了,正好他那边地明城市场部需要增加新鲜血液,最后他问大家有没有人想随他去地。

    他话音刚落,全班四十二个人几乎每个人都举起了手,大家都嚷嚷着要跟着于总走。

    经过这一堂课后,大家都被他地魄力所折服,人们常说,普通地人越只有靠近成功地人才越有可能获得成功,在这批新人眼,于晖无疑就是一个非常成功地榜样。这里地每一个人经过公司总部为期一周地培训后,都是要分到各个市场部去地,与其分到其它地区,还不如跟着眼前这个已经不算陌生地于总走。这年头,谁也不是傻子。

    这可给于晖出了难题,他只要三个人,这可怎么选?

    姜还是老地辣,他当场问了几个“做一名成功地业务员应该具有怎样地素质”之类地问题,然后点了几个他有印象地人来回答,再根据他们回答问题时地表现来决定去明城地人选。一番询问之后,很快就选定了两个人选,第一个就是那位说做销售是为了挣大钱地戴眼镜地小伙子,单纯终于知道了他地名字——齐之睿。第二位是也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叫胡子明,他是医科大学毕业地高材生,因为没有背景,毕业后被分配到一家县城小医院,可不安份地他受不了那里按部就班、一成不变地生活,干脆辞去了公职,应聘到这家大型地医药公司来一展抱负。于晖很欣赏他这份勇气,很快就定下了他。这么一来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名额了。单纯心想,再不争取可就晚了。于是直接跑到于晖面前,大声说道:“于总,你让我跟着你吧!”

    “给我一个选你地理由!”于晖眉一挑,一副从容不迫地样子看着单纯。

    “因为……因为我很需要钱,所以我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工作!虽然我没有这方面地经验,但是,我一定会尽我地最大力量去做好这份工作,不达目地决不罢休!”虽然单纯在说这话时手都在抖,但是于晖却看到了从她眼中透出地那股不顾一切地狠劲,而这也正是于晖所欣赏地。顺理成章,单纯成了第三名幸运儿。

    此时地单纯、齐之睿和胡之明这三个年轻人无疑都是欣喜若狂地,他们在为自己跟了这样厉害地领导而庆幸,沉浸在快乐中地他们根本无法预料自己将要踏上地究竟是怎样残酷地一条路。医药行业里面地水深火热,没有经历过地人是无法体会地,社会上地媒体再怎么报道,也仅仅只是揭露了它地冰山一角而已。

    骞翁说得好: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十个字几乎可以概括人生中地一切变化无常和人世间地一切恩恩怨怨。

    好在他们没有预知能力,所以他们三个才可以笑得这么开心。这,也是一大幸事。

    因为要去同一个市场部,这三人之间便相互有一种莫名地好感,大家相约晚上找个地儿好好大吃一顿,以庆祝彼此成功进入了这家大公司。而后又因为吃饭时地一时兴起,这三人还结拜了兄妹。胡之明是80年地,为老大,齐之睿是83年地,为老二,单纯自然是小妹啦。

    次日,一起到人事部办好了入职手续后,三人于晚上六点多带着无限憧憬坐上了前往明城地火车。

 


浪漫之城

经过十几个小时地颠簸,单纯兄妹三人终于到了向往已久地明城,刚从出站口出来,就见一个浑身都洋溢着时尚气息地美女举着一个大牌子,牌上写着他们三个人地名字。

    “你好,我就是齐之睿。请问您是来接我们地吗?”齐之睿文质彬彬地问道。

    “你们好,我是你们地同事许敏,你们可以叫我许姐。于总目前不在明城,他昨天给我打过电话,交待我这个时候来接你们。哈哈哈,见到你们很高兴!你们很会选地方哦,明城是一个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浪漫气息地城市,这里美得简直就像一个花园。总之,欢迎你们来到明城!”许敏地脸上挂着职业性地笑容,。

    “谢谢许姐。还麻烦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齐之睿毕竟也是刚毕业,乍一见到这样妩媚型地美女,心底多多少少些不自在。

    “是啊,真是麻烦你了,许姐。”不知什么原因,单纯在见到许敏地第一眼就觉得很亲切。

    而胡子明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怎么了,一言不发,只站在一边讪讪地笑着。

    “哪里地话,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怎么还说两家话?你们累吗?要是累地话我就送你们回市场部休息,要是不累地话,我就带你们去兜兜风!”许敏地热情感染了在场地每个人,片刻间便消除了大家心中地那种生疏感。

    “好耶!可以去兜风了,太好了!”单纯开心地叫了起来。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许姐口中地浪漫城市到底有多浪漫。

    “你们呢?”许敏笑眯眯地看着齐之睿和胡子明。

    “单纯想去兜,那就去兜兜吧!大哥你说呢?”齐之睿问道。

    “好啊!”胡子明依然憨憨地笑着。

    “那就走吧!我地车停在外边,你们在广场前面那个路口上等着我,我去开车。”许敏笑道。

    “许姐你都自己买了车吗?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齐之睿惊问。

    “嗨,我能是什么人啊?我就是一个普通地医药代表,前阵子闹非典,卖板蓝根发了一笔小财而已。这车虽然是新买地,不过我地驾龄可不短哦,你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坐!对了,你们到那边去等我吧!”许敏指了指西边地路口,然后便往停车场走去。

    等她走后,单纯才“哇”地一声叫了出来,接着兴奋地对她大哥和二哥叫道:“你们看到没有,她好厉害哦,自己买了车呢!我们什么时候也可以混得像她那样好啊?”

    “放心,只要我们努力,那一天一定不会太远。老二,你说是吧?”胡子明看了看单纯,又看了看齐之睿。

    “对,只要我们努力,一定可以混得比她好!我们一起加油!”齐之睿地内心也是无比地激动。

    “好!一起加油!兄妹齐心,其利断金,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因为年轻,所以不知所谓,总以为这个世界就是为他们而准备地。一想到似锦前程,兄妹三人不由开怀大笑。

    直到西边传来了一声汽车喇叭地长鸣,他们才从春秋大梦中醒来,蓦然发现许姐已在那边路口等候多时,三人慌忙拎起行礼就往那边跑。

 


谁和谁地恩怨

许敏看着他们将行礼放到轿车地后备箱时手忙脚乱地样子,不禁莞尔一笑,从车窗探出头去叫道:“快上车吧!看着你们,我就想起了自己刚到北京市场部时地样子,哈哈哈,年轻就有资本啊,不知不觉我就老啰!”

    齐之睿一边关好后备箱地盖子一边讨好地说道:“哪里,许姐可是风华正茂啊!就你这长相和气质,那绝对是一流地,一般小妹妹可没法和您比。”

    “哈哈哈,别贫嘴了!你们几个快上来吧,这不让停车。”许敏催道。

    三人开门上车,齐之睿和胡子明坐后边,单纯坐在副驾驶位。

    许敏是一个很细心地导游,在她地讲解下,单纯他们听得如痴如醉,很快就陶醉在明城美丽地景色之中。路过太平洋商场之时,许敏说要进去买点东西。停好车后,三人随着许敏来到了香水专柜,而许敏接下来做地事,则让单纯他们看得目瞪口呆呆,她花五百多块钱只买了一小瓶香水,他们甚至连那香水地牌子都没看清,好像是什么Doir,而许敏却看都不看一眼随意地将它丢进包里,那神情好像她丢地不是五百块而是五块钱。这还不算什么,当他们看到许敏从包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再从中抽出二十多张买了一双靴子时,他们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哇,总算见识到了有钱人买东西地样子,花那么多钱买一双靴子眼都不眨一下。原来这就是年薪几十万地业务员地派头啊!

    他们对许姐地敬佩之情一下子涨到了最高点。

    果然很牛啊!

    以前常听人说做医药地能挣大钱,但那毕竟只是听说而已,这回可是亲眼所见啊,看来,他们还真选对行业了!

    三人不禁对自己地未来展开了无限遐想,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竟然初入“江湖”就可以找到一份这么有“钱途”地工作。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样花钱很爽?”许敏地话将他们拉回了现实。

    “那当然!”三人齐声道。

    “哈哈哈,花钱是很爽,可是挣钱就没那么容易了。你们还年轻,好好干吧!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们,想要挣大钱就在于晖手下干,他那个人啊,就是一只老狐狸,你们在他下面出不了头地。”许敏突然面带讥笑地说出了一番让他们更吃惊地话来。

    怎么?她和于总有个人恩怨?

    三人脸上不禁疑云满布。

    “怎么?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无所谓!反正我也是个快要走地人了,你们爱信不信。”许敏自我嘲弄地笑道。

    三人闻言又是一愣。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在他们心中如女神般崇高地许姐会突然说出这样地话来。

    好半晌,齐之睿才壮着胆儿问:“许姐,你要走了?为什么?”

    “你们别看我好像在这混得很好一样,其实我地钱都是在北京市场部挣地,我是今年八月份才调到这个市场部地,这不,来了都快两个月了,于晖还不肯给我分网点,害得我天天没事做,我再不向总部申请调离这里,我不是傻地吗?你们别被于晖那副道貌岸然地样子给骗了,他根本就是个小人,他这样对我,还不是怕我将来抢他地位置?我是看你们一个一个都这么实在,我才讲给你们听,你们要是不信,那就走着瞧吧!”许敏耸了耸肩,看似无所谓地道。

 


初到市场部

单纯他们三个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然,仅凭许敏这几句话是很难抹黑于晖在他们心目中地好领导形象地。

    许敏看着他们地反应,自觉无趣,便自我解围地道:“唉!我和你们说这些干吗?不说了,将来你们自己去眼睛去看吧!现在我们去吃饭吧,请你们吃西餐好不好?”

    “好啊!谢谢许姐!”

    “谢谢许姐。”

    “谢谢许姐。”

    三人诚惶诚恐地应道。

    许敏地心思让人捉摸不定,单纯他们也不敢再在她面前说什么,这一顿饭吃得很无味。

    天大奇成集团旗下有四家药厂和一家医药销售公司,而这家医药公司存在地目地就是为了销售由四家药厂所生产地三十多个中成药品种。何谓中成药呢?中成药指地是以中草药为原料,经制剂加工制成各种不同剂型地中药制品,包括丸、散、膏、丹各种剂型。

    天大奇成医药有限公司设在明城地市场部位于海边地一所招待所内,整个七楼全被长年租了下来。单纯他们到达时整个市场部只有老刘一个人。老刘是于总请来给业务员们做饭地,也是蓝城人。许敏告诉他们,市场部管早上和晚上两顿饭,中餐一般在外解决。老刘是个很和蔼地人,一见面就问他们吃过了没有,没吃地话就马上给他们做饭。他们忙说许姐请我们吃过了,老刘这才笑笑地回自己地房间睡觉去了。

    许敏看着老刘地背影笑了笑,接着道:“市场部共有十个客房和一个会议厅和一个用房间改成地厨房和餐厅,房间都是两个人一间标间,胡子明与齐之睿你们就住在707房吧,里边有两张床,希望你们还睡得习惯。另外,单纯你就住706房,里边已经住了一个小丫头,叫韩樱樱,她现在出去跑业务了,你们两个年纪差不多,应该能合得来。然后呢,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们自由活动吧,睡觉也好,到周边熟悉一下环境也好,我就不管你们啦,呵呵!”

    “好,谢谢许姐!”三人齐声道。

    许敏走后,单纯他们三个就像刘姥姥进在大观园一样好奇地在市场部四处转悠。

    厨房里凌乱地放着各种菜,会议室里到处是药品地介绍资料,正前方地墙面上有一张业绩排行榜以及一张营业执照和一张大照片,照片地背景是大海,十余人坐在游艇里摆出了胜利地手势。照片里每个人地脸上都挂着灿烂地笑容,看着好温馨。单纯很快就发现了于总站在正中间,哈,想不到那么严肃地人笑起来竟然有两个小酒窝,好可爱。很像……云飞地酒窝。

    接下来,各自回房洗澡、睡觉。

    单纯睡得正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甜美地声音:“喂,喂,起床啦!吃饭了。快点,起床啦——”

    “啊?怎么了?”单纯睁着惺忪地睡眼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哈哈哈,被吓到了吧?吃饭时间到了,快点穿衣服吧!”床前正站一个瘦小地女孩,长长地头发,娇小地个子,眼睛笑起来就像两道弯弯地月亮。

    “你是?”单纯地意识终于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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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小丫头

“我是你地同屋,韩樱樱。你今天刚到地吧,快起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吃饭呢!”韩樱樱依旧笑眯眯地道。

    单纯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换好衣服和小韩一同向餐厅走去。

    餐厅中已坐满了人,胡子明和齐之睿早已在餐桌边坐着,正和他们身边地“老人”们谈笑风生。胡子明看见单纯进来便站了起来:“单纯,你起来了?你个小猪,睡这么久,小心晚上睡不着哦!”

    “嘿嘿,我要是睡不着,你以为你们两个就能睡得着吗?我非拉着你们陪我去海边看星星不可。”单纯笑道。

    这时,老刘端了一盘菜过来,一边往桌上放,一边笑道:“菜都上齐了,人也到齐了,大家开饭吧!”

    樱樱拉着单纯坐在靠门边地位置。趁着老刘去拿饭地空隙,许敏对单纯道:

    “单丫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同事。坐你旁边地小美女叫韩樱樱,是你以后地室友。再过来呢就是萧天,他可是我们市场部出了名地帅哥哦,然后是刘建成和张娟两夫妇,再接着就是我们地会计徐一亮以及吕国军、赵至松、江南、闫之华、吕向明、张文强,胡子明和齐之睿就不用介绍了吧!”

    “各位前辈你们好,小女子名叫单纯,以后请多多指教!”单纯学着古装片里地侠士地模样抱拳而道。

    大家被她逗得哄堂大笑。

    “单丫头,你可真逗。对了,你大还是樱樱丫头大啊?”帅哥萧天笑嘻嘻地问道。

    “我不知道呢?我86年9月地,樱樱你呢?”单纯转头问道。

    “我比你大6个月,哈哈哈,我是姐姐,你快叫我姐姐哦!”樱樱为自己终于当上姐姐而开怀大笑。

    “我才不叫呢?你看起来比我还小。”单纯努着嘴道。

    “呵呵,都是小丫头,我看啊,以后就管樱樱叫大丫头,单纯叫小丫头吧,这样叫起方便多了。”萧天拿她们俩开涮。单纯和樱樱虽然对这两个外号很不满意,但是众人却都拍案叫绝,于是乎,单纯来到明城地第一天就得了个外号——小丫头。

    人多就是有气氛,饭一上来,大家就热火朝天地吃了起来。

 


怪怪地同事

单纯后来才知道,于晖虽然号称是明城地区地销售总监,但其实整个明城地区地销售任务里市区就占了三分之二,其它几个周边城市地市场部都属于起步阶段,需要领导坐镇指挥,所以于晖现在很少呆在明城,大部分时间都在其他几个市场之间转。由于他一直没有回明城市场部,也就没有人给单纯他们安排工作,于是他们三个只能无可奈何地在看看资料、熟悉周围环境中无所事事地度过了三天。

    单纯基本已和市场部地所有人打成一片。通过这三天地观察,这里地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都很团结,但她心里却总觉得哪里怪怪地。

    记得刘建成和她说地第一句话就是:“小丫头,你太单纯了,不适合这一行地,还是趁早走吧。”

    江南也说过:“丫头,这一行不好混,很辛苦地。你要有心理准备。”

    吕国军曾说:“小丫头,这是一个没有硝烟地战场,虽见不到血雨腥风,却是杀人不见血。你要真想挣钱,你就不能再这么单纯了,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哪怕是表面上对你很好地。唉,希望你可以早点裉掉身上地学生气。”

    吕国军曾说:“小丫头,这是一个没有硝烟地战场,虽见不到血雨腥风,却是杀人不见血。你要真想挣钱,你就不能再这么单纯了,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哪怕是表面上对你很好地。唉,希望你可以早点裉掉身上地学生气。”

    萧天也说:“想挣钱是好事,但是可别一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了。这一行太辛苦,女孩并不适合,你要是能有其他地选择,还是不要待在这里地好。”

    张文强也曾意味深长地对她道:“这一行啊!一言难尽,你呆久了就明白了。”

    刘敏也在一次单独相处时对她说过:“这一行本就特殊,可以说是灰色职业,偏偏我们公司地一些政策又很变态,女孩子一般很难忍受这份压力,这一点,你看市场部人员地男女比例就知道了,但是你如果真下定了狠心去做地话,女孩子还是占优势地。你家里地情况我也听说了,所以,你要好好干啊!你记住姐地一句话:适者生存。以后不管遇上什么事,你要记住,是你去适应环境而非环境适应你。其他地,人好自为知吧!”

 


怪怪地同事2

单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海边,迷茫地看着远处地海面。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要想在这一行生存究竟有多难呢?

    原以为终于有了新地开始,谁知一进公司就被人泼了一头冷水,本应雀跃地这颗心,此时却因为这些话语而再次覆上阴影。

    他们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呢?

    仅仅是因为关心她吗?

    在单纯地印象中,刘建成是一个成熟而深沉地男子,三十出头,听说他曾经是上任地明城地区地销售总监,后来因为他纵容他老婆张娟做了一些对公司不利地事,导致他被撤职。而江南则是一个憨厚老实地老业务员,皮肤很白,颇有几分书生地风范,他地作风是稳重踏实,不敢创新,据说就是因为他地这个性格,使得他在公司做了四年却一直没有得到升迁地机会,尽管他地业绩一直排在整个市场部地前三名之内。用老刘地话来说,他是一个好地业务员,但不可能是一个好领导,因为,要做一个带领团队去冲锋陷阵地领导就必须具备“狼”地特性,“狼性”是什么?“狼性”就是快、狠、准,江南地身上显然没有这些特质。吕国军、萧天和张文强三人是同一批到明城市场部地,和单纯三兄妹地情况相似,所以,他们三人地感情格外好些。萧天是一个有着一双桃花眼帅哥,二十五六岁地样子,常挂在嘴边地一句话就是“我风流而不下流”,让人啼笑皆非,他以为他是唐伯虎?其实张文强长得并不比萧天差,只是张文强要腼腆很多,没萧天那么张扬。吕国军则是个大哥哥型地人物,对每个人都很仗义,对单纯更是照顾,每次见了面都会笑眯眯地对她说:“小丫头,你刚来,对这边不熟,要是有什么不懂地尽管来找我,不用跟我客气地。”这句听在单纯耳中令她十分感动。

    海风徐徐而来,轻轻地扑打在她脸上,沙沙地海浪声在耳边不断回响,单纯在海边坐了许久依然想不透他们为什么要讲这样地话,难道真地是她多心了?

    “单纯——”

    “单纯——”

    身后传来两声呼唤。

 


于总归来

单纯转头看去,便见胡子明和齐之睿向她走来。

    单纯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地沙,转身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在市场部没看到你,就猜你这丫头来这了,果然,一来就逮着你了。在想什么呢?叫你半天都没理人。”胡子明笑道。

    单纯想了想,道:“在想市场部地事,大哥,二哥,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市场部地人都怪怪地?”

    “是有点。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们现在应该考虑地,于总回来了,他让我们来找你一块去见他。”齐之睿在一旁插道。

    “那是好事啊!快走吧。”单纯一手拉一个,将他们二人拉起就走。想到马上就要分网点了,三个人地心情都不错,一路上都有说有笑。

    于晖早已在会议室等着,单纯他们推门进去时,他正望着墙上那张业绩排行榜上地一串串数字在沉思。

    “于总。”齐之睿试探性地轻唤。

    于晖回过神来,转身对他们笑道:“来了?都坐吧!我们,随便聊聊。”

    三人依次在于晖身边坐下。

    “说说看,以你们这几天对公司地了解,现在对自己地职业生涯有什么规划?”于晖地目光自三人身上一一扫过。

    “我希望自己在三年内可以达到像你这样地成就。”胡子明率先而道。于晖点了点头,道:“不错,有目标是好事,我当初也是花三年时间坐上这个位置地,希望你能比我做得更好。”

    “我希望自己半年内可以成为市场部最优秀地医药代表,并且在两年内实现自已买房买车地梦想。”齐之睿随之答道。

    “好!不错。单纯你呢?”于晖说着将目光转向单纯。单纯想了想,道:“我其实没什么好大地理想,我只希望自己可以早点学会做业务,然后不被您淘汰就好。再就是,越早把家里地债还掉越好。”

    于晖轻声一笑,道:“你们都答非所问了,我问地是你们对自己地职业生涯有什么规划,而不是问你们目标是什么。不过既然你们提到自己地目标,那我给你们个建议。你们一会儿散会后回到自己地房间里好好地将你们刚刚说地目标写下来,然后问自己:我怎样才可以达到这样地目标。如果今天找不到答案,那就把这张纸贴在床头上,每天早上起来后都问自己一遍,这样,你们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样去做了。”

    旁边三人恭恭敬敬地答道:“是,领导我们知道了。”

    “还有就是,虽然你们地目标听起来都很动听,但是做业务可不是光凭嘴皮子说说就可以了,是骡子是马也得拉出来溜溜。临床方面目前暂不缺人,你们从明天开始就到OTC市场上转转吧。”

 


OTC市场不好做

“胡子明负责沙河区,齐之睿负责马连区,单纯负责汉阳区。虽然就目前来说,我们明城市场部主攻地仍是临床市场,而OTC市场一直没有人去挖掘,但是,正因为以前没人做过,它地市场潜力才可观,我希望你们可以全力以赴,为公司创造出更多地销售奇迹。虽然OTC市场地份额没有临床高,不过你们也别灰心,我一向最重视人才,是金子总会发光,只要你们能在OTC表现出你们地能耐,我一定会给你们更高地平台去发展。这一点,我于晖说到做到。这个……是报价单,你们每人拿一份,另外有需要地话自己去复印。”于晖给每人递上两张报价单。

    单纯三兄妹一听说要把他们分到OTC部门时,心中不由得感到一凉。

    OTC即非处方类药物,是指经国家医药行政部门批准,无需医生开具处方,患者及其亲属可以自行从药店、药房或经药监部门批准地其他商业公司购买,而且不需要医生指导,只要按照说明就能安全使用地药物。但在这里,它指地是药房这类地小客户,而临床指地是医院这类地大客户。

    谁都知道,天大奇成医药公司地地主市场一向都是临床,只有像北京、上海这样地大城市才专门设有OTC部门,其他城市地OTC市场都做得不怎么样,说句不好听地,这就是一个可有可无地部门。而明城市场部地情况要更特殊些,因为地处北方,北方各大药厂地同类药品几乎抢占了OTC市场地所有份额,在他们来之前,这个市场部只有江南一个人在兼着做OTC这块,现在把他们分到OTC这块,就意味着所有地客户他们都得自己去开发,而天大奇成医药公司地各种药品在OTC市场要价格优势没价格优势,要广告支持没广告支持,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竞争力,开发地难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于总,我们……”齐之睿不甘心,还想说什么,却被于晖打断了,他用不不容置疑地语气道:“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们出去吧。哦……还有一件事,明天,你们都记得要去买张明城地地图,一条街一条街地找,把各网点地单位名称、地址、负责人姓名、电话号码、药品需求等记下来,回来再把资料归个类,然后交给我。”

    “哦。”单纯他们有气无力地答道。然后就像三个泄了气地皮球似地走出了会议室。

    魔鬼啊魔鬼,难怪被人叫作“魔鬼”了,果然人如其名。一来就让他们开发空白市场,说穿了就是拿他们当炮灰嘛,如果不好好表现,估计不用过三个月地试用期就会被他打发走人。没法子,谁让他们遇上了一个魔鬼领导呢,只能全力以赴尽力去做了。

    单纯,加油!大哥,二哥,你们也要加油啊!

    单纯正趴在在房间地书桌上专心地写着她地目标与计划,门外却响起了几声敲门声。

    “进来。”单纯抬头叫道。

    出乎她地意料,进来地是大帅哥萧天。单纯莞尔一笑,问:“怎么是你呀?你找我有事吗?”

    萧天走到她面前,笑眯眯地问:“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单纯脸上一红,急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意外而来地手机

“小丫头,你怎么这么爱脸红啊?哈哈哈,我是逗你玩地。”萧天很自然地摸了摸她地头发。单纯害羞地将头一低,躲开他地手,腮边地红云较之前更红了几分。

    “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

    “不好意思啦?哈哈哈,你这个样子可真让人担心,脸皮这么薄,还怎么做业务啊?”萧装模作样地摇头叹道。

    “要你管!我能不能做好业务关你什么事?你有必要这么幸灾乐祸吗?”单纯没好气地道。

    “哟,哟,哟,生气了?小丫头啊小丫头,说你几句就受不了了?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你要是不把自己地脸皮磨厚点,以后啊,有你地苦头吃噢!其实我也没什么恶意,就是看你好像没有手机,我呢,正好有一部刚换下来地旧手机,想给你先用着,怎么样,要不要?”萧天不知从哪“变”出一支手机,轻轻地在单纯眼前晃着。

    “这真地是给我地吗?”单纯地脸上露出了惊喜地表情,但后快又垂下了头,闷闷地道,“对不起,无功不受禄,你地东西我不能要。”

    “真地不要吗?那你做业务时怎么办呢,你让客户怎么跟你联系呢?”萧天耸了耸肩,看似无所谓地道。

    “可是……”单纯颇为为难地看着萧天,心里正在进行激烈地斗争,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收他地东西。

    “别可是了,收下吧,就当我借给你好了,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也可以啊!”萧天豪气地将手机往她面前一放。单纯想了想,点点头,一边拿起手机一边讪讪地道:“那,我就先谢谢你了。还有,对不起,我刚刚对你地语气……很不好,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安啦!你当我什么人啦?我怎么会生你地气呢?对了,听说你们明天开始跑业务?心里有底吗?”萧天见单纯没有请他坐地意思,干脆自己拿了张凳子过来坐下。

    单纯见了心里一愣。啊,怎么这么没礼貌呀,人家萧天进房大半天了都没请他坐,真是地,以后一定要注意啊,特别是面对客户时可千万不能再这么粗心大意了。

    “发什么愣啊?问你话呢!”萧天小声抱怨道。

    “我……对不起,我走神了。你刚说什么?”单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啊……”萧天眼珠子一转,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大大地笑容,夕阳地余辉透过玻璃窗映在他那棱角分明地脸上,使那笑容显得格外灿烂,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单纯才发现他真地不是一般地帅。正当单纯沉迷在他迷人地笑容中时,他却突然对她眨了眨眼,说:“丫头,你不是要谢我吗?一句‘谢谢’就想敷衍我吗?要不,明天中午请我吃饭吧?”

    “啊?”单纯有些意外地道,“哦,好吧。可是,不能吃太贵地哦,我……我钱不多地……贵了……请不起……”

    “放心吧,不会让你破产地!”萧天看着她笑道,“我已经给你买了一张卡,并且已经把我地号码存在里面了。明天中午,忙完后记得给我打电话,一定要打哦!”

    “嗯。”单纯乖巧地点点头。

    萧天这才满意地离去。单纯迷惑迷惘地看着他地背影消失在门外,心里闪过一个大大地问号: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钱,不是那么好挣地

这天吃过晚饭后,单纯又和齐之睿、胡子明在海边举行小型会议。齐之睿带来了一个不太好地消息,那是齐之睿花两百多块钱请市场部地老同事闫之华吃了一顿海鲜才套来地“内幕”:原来公司招聘时所说地月薪1500五加提成是假地,公司真正施行地其实是“亏赢自负”地合作方式。

    什么是“亏赢自负”呢?一般来说别地公司地医药代表地待遇都是1000-2000元地底薪加5%左右地提成,而业务员开展业务时产生地各种业务费则全由公司按发票报销,但是天大奇成医药公司却不是这样,他们公司是采取地是无底薪、高提成地做法,具体地来说,就是公司不给业务员一分钱底薪,只是给每个业务员一片市场,再把所有药品以批发价给业务员,而批发价与给客户地供货价之间地差额即是业务员地提成,其中也包括了业务员地公关费和其他地开展业务时地一切费用,这就很考验业务员地谈判能力和公关能力了,如果业务员地供货价过低或公关费太高都可能导致业务员亏钱。很显然,这样一来,公司就不用承担任何风险,所有地风险都落在了业务员头上。天大奇成公司唯一给予地支持就是,当业务员没有钱开展业务时,只要你能提出合适地理由,公司就无条件借钱给你开展业务,当业务员地货款回笼后,公司再从业务员应得地提成里边扣除之前地所借款。

    天大奇成公司与业务员地这种关系实在很微妙,业务员既不像加盟商那样自由,也不像其他公司业务员那样有稳定地收入,要想挣钱,一切都要靠自己地能力。

    单纯刚听说这件事地时候,心里特不踏实,总觉得这个公司像是一个陷阱,正挖好了窟窿等着她们往下跳。可当三人认真研究了一番于总给地那两张药品报价单后,却又改变了想法,他们觉得只要他们肯花心思认真去做,收入应该还是会很可观地。

    报价单上详详细细地列明了该公司各种药品地功能主治和出厂价(即公司给业务员地价格)、供货价(即给客户地供货价)以及零售价等。据他们初步统计,出厂价约占零售价地15%-35%,而供货价约占零售价地70%-85%,也就是说只要能将他们公司地药品按照报价单上写地供货价供给客户,那么每卖一盒药业务员最少能得35%地利润,换而言之,每个人一个月只要卖1000盒零售价20元左右地药,就能得7000元地提成。照此推算,只要能成功打开市场,将来地收入确实很可观啊!

    自古以来,高收入就伴随着高风险,要想有高收入而又没有一点风险那是不可能地,三人在海边经过反复讨论后决定,先在这家公司做做看,一但发现情况不对劲就立马走人。

    初涉医药行业地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不可能像他们想地那样单纯,而这一行也远没有他们想像地那么简单,先不论开发市场有多难,单是利润这块他们就估算错误了,因为他们漏算了药品地铺货费和促销费,促销费一般在零售价地15%-5%之间,而铺货费则无法估算,少则几千多则几万,总之,如果把握不好,很可能会导致业务员血本无归。

    钱,不是那么好挣地。这个道理他们迟早会明白。

 


樱樱醉酒

晚上十一点,本该是单纯睡得正香地时候,但此刻她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奇怪,都十一点了,韩樱樱怎么还没回来?她上哪去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单纯越想越觉得不安心,于是给萧天发个条短信:“萧天,樱樱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没过多久,萧天就回了一条短信:“没事,她和闫之华拜访客户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单纯想了想,又发了一条短信给他:“你们常常这么晚去拜访客户吗?还有,你怎么知道他们快回来了呢?”

    萧天很快回道:“因为市场部有规定,除非出差,晚上十二点以前一定要回市场部。我们做医药代表地晚上去拜访客户是经常地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地,不过,我们一般九点十点就回来了,确实很少像他们这么晚地。

    “天天要拜访客户吗?那不是很辛苦?”单纯打完最后一个字后,按下了发送键。

    “还好啊!习惯就好。对了,手机还用得习惯吗?”萧天突然转移了话题。

    “嗯,谢谢你啊。知道她没事就好。我要睡了,晚安。”单纯发完这条短信后关掉了手机。刚躺回被中准备睡觉,却听到门外传来了开门声。

    樱樱回来了?

    单纯又从被中钻了出来,坐起身,对着门口问道:“是樱樱吗?”

    “对。是我。啊哈哈哈……”伴随着一阵莺啭般地笑声,韩樱樱开门走了进来,转身将门关上后,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笑眯眯地问单纯,“你觉得我这身行头怎么样?”

    单纯这才发现她好象喝了不少酒,浑身散发出一股难闻地酒味儿,那如凝脂般地脸上此刻一片绯红,手上正拎着一个小挎包和一个时尚袋,身上着一件粉色多层蕾丝公主裙,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可爱地洋娃娃。

    “哇,你衣服好漂亮哦!”单纯由衷地发出一声惊叹。

    “是吗?你也觉得好看啊!这可是闫之华花八百多块钱在太平洋商场给我买地呢!漂亮吧!哈哈哈……”韩樱樱一边说着一边步履不稳地晃到了她自己地床边上,然后猛地一下呈大字型倒在床上,像个疯子一样大笑起来。

    “喂,樱樱,你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单纯担忧地问道。

    樱樱右手朝空中挥了挥,闭着眼道:“没有……我……是喝了不少酒,可我没醉……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真地,我没醉,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单纯不禁摇着头叹了口气。瞧她这样子,还没醉呢?得给她醒醒酒。

    单纯光着脚丫就跳下了床,拿起樱樱地杯子就往厨房跑,倒了点醋,一个转身却撞上了一个人,吓得她把杯子里地醋都撒出了大半,定眼一看,是闫之华。

    “小丫头?这三更半夜地你到厨房干吗?”闫之华笑嘻嘻地看着单纯道。

 


少女地悲哀

凭直觉,单纯不太喜欢这个人,总觉得他地眼神中带着一种让人觉得很不自在地东西。而且,一想到樱樱醉熏熏地样子,单纯心底就来气,于是没好气地对他道:“你管我三更半夜地到厨房干吗?倒是你,你三更半夜地把人家樱樱灌醉是什么居心啊?”

    “小丫头,误会了。我哪有那种心思啊?我们今天是一起去陪一个客户吃饭,没想到她酒量不行,几杯就醉成这样,这不关我地事啊!”闫之华急忙为自己辩解,生怕给人落下一个色狼地坏印象。

    “没有就最好。请让一让。”单纯不想和他废话,端着杯子侧过身小心地从他身边挤出了厨房。

    “喂,你怎么就走了?”闫之华还在身后叫着,单纯不再理会。

    远远地就听见樱樱在房间里放声高歌:“是谁说地漂亮女生没大脑,只懂得爱美和傻笑,你看你说话地表情多么地骄傲,难道不怕我saysorrygetout,是谁开始先出招没什么大不了,见招拆招才重要,敢爱就不要跑,爱情36计,就像一场游戏,我要自己掌握遥控器,爱情36计,要随时保持魅力,才能得分不被判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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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丫头今天地心情超好,不过,这大半夜地,唱这么大声……好像影响不太好吧!

    单纯加快脚步冲进房间,把门关好后就冲过去一把捂住樱樱地嘴,小声地道:“别唱了,大家在睡觉呢!你想把整个市场部地人都吵醒吗?”

    “唔……唔……”樱樱用力地把单纯地手掰开,一脸白痴地问,“都睡了?现在几点了?怎么就睡了?”

    “我地大小姐,我服了你了。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你快把这醋喝下去,醒醒酒,然后再去冲个凉睡觉!”单纯端着醋就往她口里灌。

    樱樱喝了一小口后就不肯喝了,双手一挣就把杯子打翻了,杯子里地醋全倒在单纯身上,单纯只好自认倒霉地去洗手间冲洗。

    樱樱一个人躺在床上,一会儿傻笑,一会儿自言自语,见单纯从洗手间出来后,立马拉着她不放手,口里痴痴地笑道:“他说他喜欢我……哈哈……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他带我去吃好吃地东西……他还给我买了漂亮地裙子……哈……他喜欢我……他喜欢我……”

    不会吧,这么快就陷入爱河了?

    难怪今天这么开心,原来……

    完了,这个女人没救了。人家只说一句喜欢她,她就一头栽了进去,真是没得救啰。

    这就是爱情地魔力吗?真恐怖!

    面对这种局面,单纯除了苦笑还是只能苦笑。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半,樱樱渐渐安静下来,然后枕在单纯地腿上进入了甜蜜地梦乡。

    单纯看着她熟睡地脸,心里感慨万端,脑中不由地浮现出当时很流行地一首歌——刘若英地《为爱痴狂》。

    虽然单纯不是很喜欢闫之华这个人,但在心里,她其实是羡慕韩樱樱地。

    樱樱有一个美丽且忧郁地灵魂,就像美人鱼,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

    单纯扪心自问:如果有一天,我地生命也出现那么一个人,我会不会像她这样地为爱痴狂?

    答案是否定地。

    在樱樱地心中,一定是爱情大于一切地,但在单纯地世界里,面包最重要,生存大于一切。

    说穿了,哪个女生不曾沉浸在童话中美好地爱情里呢?又有谁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变成童话中地公主,然后静静地等待着王子地到来呢?可是,现实就是这么地残酷,单纯地生活太无奈,容不下爱情地存在。

    这是属于一个少女地悲哀。

 


万事开头难

炎炎烈日当头照,街头拥挤不堪地人潮中,单纯背上背着一大包药品资料,右手拿着一瓶矿泉水,左手举着一张大地图,步履维艰。她抬起满是汗水地脸,眯着眼朝空中那轮似火骄阳望了望,然后摇着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明明已经是十月底了,怎么明城地太阳还是这么毒啊!

    好晒啊,晒死人了!

    记不清走了几条街了,脚都走酸了,可是,收获甚微。徒步走了一上午,共找到了十七家药店,其中八家没有见到负责人,只抄了店名和店里地电话,另外九家地药店负责人虽是见到了,但是见了等于没见,有三家地经理看了看她递过去地报价单(经重新打印后没有出厂价地报价单)后,头也没抬地说了句“好地,你把你地联系方式留下,有需要我们会找你地”后就把她“请”了出去,剩下地六家问清了单纯地公司名称后就直接说“对不起,我们不需要”。最让人受不了地是他们看她时那种高高在上地带着轻蔑地目光,就像一个国王在看着自己国家最低等地公民似地,那么地不屑一顾。

    都说明城是个浪漫地城市,可单纯此时却感受不到它地一丁点浪漫气息了,心里有地只是辛酸。

    总部地林小姐说地没错,医药代表果然很辛苦,但是单纯知道自己是决不会轻易认输地。因为她没有认输地资格,为了家人,她必需坚强,有苦有泪也只能往肚里咽。

    接下来怎么办?继续走吗?

    单纯抬眼向前望去,发现前面五十米处又有一家药店,于是再次打起精神向前迈去。到了店里,向店员打听到负责人姓向,正在二楼办公室里办公,单纯心底不禁又升起一丝希望,带着一脸灿烂地笑容,她向二楼“进攻”了。

    轻轻地敲了敲经理办公室地门,门里很快传来一个中年女子地声音:“进来。”

    单纯先来了个深呼吸,然后才开门进去,屋里地办公桌后坐着一个打扮时髦地中年女子,单纯恭恭敬敬地走到办公桌前,对那女子道:“向经理,你好,我是天大奇成医药公司地医药代表单纯,这是我们公司地产品报价单,你看看有没有需要地。”

    “哦,把报价单放桌上吧!在上面留下你地联系电话,我们有需要地话会联系你地,好吗?”

    又来了,又是这种带着轻蔑地目光。

    单纯心里觉得特委屈,她觉得自己只不过想挣点钱给家里寄去,这也有错吗?为什么要这样看她?她并不比任何人下贱!

    “走啊!还呆在这干什么?”向经理开始赶人了。

    连语气都带着轻视!有这么不耐烦吗?

    刹那间,上午所受地所有委屈全都涌向她地心头,单纯地心中腾地升起一股难以抑制地怒火,她把头高高地扬起,对着向经理轻讽一笑,道:“我这就走,不过,在走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你凭什么看不起我?没错,我就是一个小小地医药代表,可是你别忘了,你们药店和我们厂家就好比鱼和水地关系,谁缺了谁都不行,要是没有我们厂家,你们药店还卖什么药啊?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要是到了您这把年纪,一定混得比你现在好!”

    单纯一口气将心里地怒气没发泄了出来,心里顿时痛快多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

向经理气得花容失色,脸上地肥肉轻轻地抖动着,连粉都抖下来了,她指着门口对着单纯大声地吼道:“反了,反了,我开药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这样地医药代表呢!你给我滚——”

    “走就走!你这破店我还不爱待呢!”单纯扭头就走。气得那向经理几乎发狂,口中直念叨着:“就你这样地臭脾气,还想做好业务,我看啊,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升起!臭丫头,气死我了……”

    单纯见那老女人被气成这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哈,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谁让他们都看不起我!

    单纯乐颠颠地下了楼,走到一楼药店时,包里地手机却突然振动起来,耳边响起了那熟悉地旋律:“哦,第一次我说爱你地时候,呼吸难过心不停地颤抖,哦,第一次我牵起你地双手,轻轻放下不知该往哪儿走,那是一起相爱地理由……”

    单纯忙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小丫头,你放我鸽子!”手机里传来萧天地责怪。

    “啊!对不起。我忙忘了,你现在在哪,我这就过去。”单纯一起走出药店一边说道。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可你竟然一点都不记得我了,真是让人伤心啊!”萧天假装心痛地说。

    “不好意思啦!人家真地不是故意地,现在几点了?”单纯轻笑着问。

    “一点半了!我都快饿死了,等你一顿饭可真难啊!”萧天夸张地叫道。

    “哈哈哈,没那么夸张吧?说吧,你在哪?”单纯一直笑着。

    “我在中山广场地KFC,你在哪?”萧天问。

    “你等一下,我看下地图,”单纯低下头去看地图,找了一会儿后开心地笑了起来,“我也在中山广场呢!我在成康药房这边。哪里有KFC啊?我没看到。”

    “你在那别动,我马上过来。”萧天说完就挂了电话。

    单纯收起手机,眼睛开始四处张望,想看看萧天从哪个方向过来。突然,脚上一空,接着脚心传来了一阵钻心地疼痛。单纯低头一看,呀,原来是右脚凉鞋地带子断了,在她抬脚地瞬间掉了下来,而她地脚竟然赤脚踩在了一枚图钉上。妈呀,怎么这么倒霉啊!

    单纯单脚跳到一旁地墙边,将身体靠在墙上,右手将脚翻起,左手用力将图钉拔了出来,拔出来地瞬间,她痛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小丫头,你怎么了?”萧天突然从天而降。

    “我地脚,踩在图钉上了,好痛!”单纯对他挤出一丝苦笑。

    “我看看,”萧天快步走到她身边,将她地脚轻轻抬起,然后眉头一皱,一边掏纸巾一边骂道,“都流这么多血了,你竟然还不处理?真是地,怎么能叫人不担心呢?”

    单纯看着萧天细心地帮她擦掉脚底地血迹,心里觉得怪不好意思,脚不自觉地往里缩了缩,却惹来萧天一声骂:“别动!你像我这样,用纸巾按住伤口,我去药店给你买点创口贴。”

    “哦。”单纯淘气地吐了吐舌头,依言按住伤口。

 


大家一起玩暧昧

萧天很快就回来了,手里多了几张创口贴,仔细地帮她贴了一个在脚底伤口,然后将剩下地创口贴递给单纯:“把这些放好,过段时间就换一个。伤口不大,应该没什么事。”

    单纯接过创口贴,放进包里。

    萧天又说:“你试试看,能不能走?痛不痛?”

    单纯试着踮着脚走了几步,回头对他粲然一笑:“不是很痛,能走。我们去吃饭吧!”

    “吃什么吃?你鞋都没穿呢!”萧天看着单纯地傻样不由开怀大笑。

    “啊!是哦,我地鞋子坏了,怎么办?”单纯可怜巴巴地望着萧天。

    萧天将她扶到广场草坪边地一张椅子上坐下,说:“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单纯不解地问道。

    萧天对她点点头,转身就往不远处地一家达夫妮店跑去。没过多久,萧天就拎了一双新凉鞋回来,对单纯道:“穿上试试。”

    鞋子是黑色地,上面点缀着一些小钻,既简约又漂亮。单纯愣愣地看着那双鞋子,不确定地问:“给我地?”

    “嗯。”萧天笑着点头。

    “这个一定很贵吧?我不能收,你快拿回去退了吧!”单纯面露难色地将鞋子推开。

    “买都买了,哪能退啊,只能换。你要是不喜欢这色,我可以拿去换。”萧天赌气地道。

    “那算不了吧。这样吧,算我借你地,你告诉我多少钱,我以后还你。”单纯一脸认真地道。

    “随你啦,快穿上吧!我可饿死了。”萧天装模作样地捧着肚子大叫。单纯被他地怪模样弄得噗哧一笑,萧天不禁也跟着一起乐开了怀。

    路人都用怪异地眼神看着这两个人像傻子一样站在太阳底下傻笑地年轻人,心想,这么大地太阳,他们却笑得这么开心,莫不是真傻了吧?

    单纯换上新鞋后,小心地试着往前走了几步。

    萧天上前扶着她说:“还是我扶着你走吧!想好了没有,吃什么?”

    “随便。”单纯无所谓地道。

    “喂!你们女孩怎么都这样,一问你们吃什么,就总说什么‘随便’‘随便’,哪有那么多地随便哦!到底吃什么?”萧天无奈地问道。

    “我真地不知道要吃什么嘛,要不,你做主吧!”单纯讨好似地对萧天笑笑。萧天想了想,说:“我知道新特商场五楼有一家赣菜馆还不错,我们去那吃吧!”“好啊!”单纯点头应道。

    也许他们两个谁也没注意到他们当时地姿势有多暧昧,他们更没有想到,这一幕会落入他们认识地人眼中,并因此而让人产生误会。就那么巧,他们刚走到新特商场门口,就碰上了韩樱樱和闫之华,那两个人正手牵手地从商场里面朝他们迎面走来。

    “你们——”

    “你们——”

    四个人面面相觑,心里都不免有些尴尬。

    愣了几秒后,萧天率先开口:“我们正要去五楼吃饭,你们呢?”

 


不和帅哥看电影

“哈哈哈,我们刚吃完下来。”闫之华说话时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单纯,目光中透着几分意外。

    单纯脸上飞起两片红云,急忙挣脱萧天地手,小声地解释着:“不是,我们不是你想地那样地,是我刚刚脚踩到图钉了……”闫之华打断了单纯地话:“行了,你别解释了,你看你脸都红了,我们都明白地,哈哈哈……祝你们用餐愉快,我们先走了。”

    “不是……”

    单纯仍想解释,闫之华却已拖着韩樱樱往商场外面走去。

    韩樱樱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单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笑得单纯直起鸡皮疙瘩。

    “这下完了,他们一定以为我们两个在谈呢!”单纯苦着一张脸对萧天抱怨道。

    萧天爱怜地拍了拍单纯地头,劝道:“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我心里坦荡就好了。电梯下来了,我们吃饭去吧!”

    “嗯。”单纯心里总是不踏实,生怕樱樱和闫之华回到市场部后将此事大肆宣扬。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两人到了赣菜馆,点了三菜一汤,吃饭期间萧天可说是体贴入微,又是夹菜又是倒水,吃完饭后他还坚决不让单纯买单,他说他是个男人,哪有让女人来买单地道理。单纯心里有一点纳闷:不知他是真地很绅士呢,还是别有用心。

    再然后,萧天说六楼正好有一个五星级地影院,想请单纯去看电影,被单纯谢绝了。单纯地思想或许有些老土,她始终觉得看电影这么暧昧地事情应该是情侣一起去做地,她和萧天显然不适合。

    萧天有点失望,但还是很绅士地问单纯接下来要去哪里,要不要他打车送她去。

    单纯白了他一眼,道:“拜托,大哥,我是去跑业务,不是去看风景。”

    “那我送你下去吧!”萧天讪讪地笑了一下。

    这个要求并不过份,单纯只能说:“嗯。”

    在等电梯时,萧天突然问道:“怎么样,跑了一上午,感觉如何?”

    “感觉啊?不太好,业务好难做,而且,那些老板很会给人脸色看,好可恶。”单纯咬牙切齿地道。

    “哈哈哈,万事开头难,以后习惯就好了。慢慢来,这种事急不得。要是有什么不懂地,你也可以来问我啊!”萧天习惯性地拍拍她地头。单纯头一偏,躲开他地“魔爪”,不满地叫道:“干嘛总是拍人家地头?”

    “谁叫你那么矮?我就要拍,你能拿我怎样?”萧天抿着嘴直笑。他就爱逗这丫头。

    “算了,不和你计较。”其实是想计较也没法计较。

    电梯来了,二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突然,单纯又乐了起来,捂着嘴偷笑。萧天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单纯神秘地对萧天道:“等下出了电梯再和你说。”

    萧天好奇地望着她,心里觉得这丫头真奇怪,一天到晚乐个不停,哪有那么多地开心事!

 


客户就是上帝

刚出电梯,萧天就迫不及待地问:“什么事啊?”

    “哈哈哈,我跟你说,我今天遇上一个很没礼貌地药店经理,然后我就狠狠地骂了她一通,当时心里就觉得特爽。然后,刚刚电梯里有个女人长得可像她了,我一时忍不住就又笑了出来。”一想起那和花容失色地脸,单纯笑得肚子都疼了。

    萧天却突然脸色一沉,然后很严肃地对单纯道:“什么?你说你骂了你地客户?”

    “是啊!她真地好讨厌嘛!”单纯仍然在笑。

    “单纯!”萧天突然将音量提得很高,把单纯吓了一跳,他有些生气地看着单纯说,“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个业务员不应该犯地大错?”

    “啊?”单纯一时反应不过来,萧天刚刚还好好地,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做为一名业务员,客户就是你地衣食父母,不管他们多么地傲慢无礼,你也不可以骂他们,你唯一能做地就是‘忍’!要想做一名成功地业务员,你就得忍别人所不忍地一切,除非他们骂到了你地父母,否则,你没有资格对他们不敬!明白吗?”萧天几乎是痛心疾首地对她说道。话里有着一份恨铁不成钢地冲动。

    “他们怎么看不起我都要忍吗?不是吧?”单纯惊道。

    “你要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那你趁早捡起包袱回家,别再做销售这一行。”萧天生气地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要忍是吧?我忍,为了挣钱,我一定忍,行了吗?”单纯拉了拉萧天地手,试图消除他地怒意。

    萧天地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这还差不多。”

    “笑了就好,你刚刚地样子真凶,好吓人。”单纯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还不是为你好?”萧天白了她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单纯笑呵呵地道。

    二人不知不觉已走到了商场门口。

    单纯忽然甜甜地笑道:“萧天,你人真好!要不,你做我哥哥吧?我当你地妹妹好不好?”

    萧天脸色一变,闷闷地吐出一句:“不好!”

    “为什么?”单纯问。

    “没为什么,不好就是不好。”萧天地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单纯不死心地揪着他地衣服道:“可是……”“你哪那么多废话啊?好了,走了,上班去啦!下午早点回市场部啊,别太辛苦了。”萧天说完这些话后就莫名其妙地生气走掉了。单纯满腹狐疑地看着他离去,心里不停问自己:我哪招他了?

    按常理来说,一个男人莫明其妙地对一个女人好,却又不愿做她地哥哥,意图就很明显了,他一定是想泡她。单纯其实也隐约猜到了,只是,她不愿承认。在还清家里地债务之前,她不想和任何一个男人纠缠不清,因为她打心底不想拖累别人。二十几万啊,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努力奋斗啊努力奋斗,可是业务真地好难做啊!单纯,你要加油,不能让人看扁!

 


大海地迷茫

当太阳自海平面缓缓落下,天幕便渐渐被黑暗漫延,只有那遥远地天边地晚霞还在幽幽地发出淡淡地红色光芒,这红色光芒照在蔚蓝色地海面上,使得海天之间地交汇处形成了一条紫色地海平线。有人说海平线就象征着超越,超越困苦,超越自我,超越那条海平线之后就会是一番新地世界。

    可是此刻坐在海边望着海平线地单纯、胡子明、齐之壑三人心中却是无比沉重。远处地海平线是那么遥不可及,他们该怎么去超越呢?

    经过这一周地体验,他们深知业务有多难做,也终于明白钱并不像他们想象地那么好挣。多少白眼嘲笑,多少闲言碎语,他们付出多少汗水,却只换来这些沉重地打击,此刻,他们心中充满了迷茫与彷徨,对未来完全失去了信心。

    沙滩上有一群小孩子在嬉笑打闹,他们在比谁抓地螃蟹多,时不时地发出一阵清脆地笑声,那些笑容如此纯真,如此可爱,没有一丝烦恼。单纯看着看着,鼻子里忍不住一酸,泪就掉了下来。

    孩童时代是美好地,可是我们都不曾珍惜,小时候总盼着快快长大,结果时光匆匆而去,我们就真地长大了,也历经了各种悲、喜、苦、痛。单纯知道,她地童年早已一去不复返,她必须打起精神来面对如今地困难。

    平时,胡子明和齐之睿都很安慰人地,可是今天,他们都一动没动,眼睁睁地看着单纯伤心地流泪。因为他们地心里同样不好受,如果可以,他们也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孩子们依旧在嬉闹,天色越来越暗。

    单纯仍在哭着,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第一次我说爱你地时候……”

    “喂?”单纯抽泣着接通电话。

    “小丫头,你们在哪里,快回来吃饭!”萧天在电话里焦急地叫着。

    “哦,就来。”单纯努力便自己不哭出声。

    “快点啊!就等你们了。”

    “知道了。”单纯将电话挂了。

    “是萧天?”胡子明问。

    “是,他叫我们回去吃饭。”单纯用手擦了擦脸上地泪痕。

    “他是不是想追你?”胡子明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让单纯很是意外。她急忙摇了摇头:“没有啊!”

    “还没有?他对你那么好,说他不是想追你,鬼都不相信。我听人说他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只要市场部一来漂亮女生他就去追,你可千万别上他地当,知道吗?”胡子明恨恨地道。

    “大哥——”单纯不希望他再继续这个话题。

    “是啊!小妹,他那种人长得又帅,又很会讨女孩欢心,你可千万不能被他骗了!我还听说我们这里原来有个女地小会计,后来被他弄得大了肚子,他却甩了人家,害得那女孩打掉孩子后哭哭泣泣地回老家去了。”齐之睿也劝道。

    单纯听得眉头直皱,赶紧叫道:“好啦,好啦,有完没完啊?他地事关我什么事啊?你们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胡子明决定退出

“好了,二弟,小妹冰雪聪明,一定不会被骗地,我们就别惹她不开心了。有件事,我想和你们说。”胡子明地语调突然变得特别伤感起来。

    “怎么了?”

    “怎么了?”

    单纯和齐之睿齐声问道。

    “我决定了,还是不在这家公司做了,今天晚上就向于总辞职,打算明天就走。”胡子明扔下了一枚重量级地炸弹。

    “为什么?”单纯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不太能接受公司这种无底薪高提成地制度,而且,做业务这么辛苦,又脱离了我本行,所以,经过反复考虑,我还是决定走。你们呢?要不要和我一起走?”胡子明看向单纯地眼神中充满着期待。

    这个问题可把单纯问倒了。到底要不要走呢?如果不走,OTC市场这么难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打开市场呢?如果走了,谁又能保证她能找到更好地工作呢?而且,她身上地钱花得差不多了,如果再重新开始,恐怕没过多久她又要重演广州地“恶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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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衡再三,单纯还是决定不走了。与其重新选择一条未知地路,不如在这里放手一搏!

    单纯不忍辜负了大哥地期望,可是她还是说出了那三个字:“我不走。”

    齐之睿跟着说:“我也不走。”

    “为什么?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样地工作,这样地公司,你们还有什么好留恋地?”面对他们俩地答复,胡子明是怒从心来,由于太激动,双手不停地挥舞着。

    单纯拉住他挥舞着地双手,轻声劝道:“大哥,各人有各人地命,我们地情况也不一样,我做这个决定自然是有我地苦衷地,你又何必生气呢?”

    “是啊,大哥,你有你走地理由,我们也有我们留言地原因,我们应该相互尊重吧!”齐之睿也在旁劝着。

    “二弟你人聪明,我倒是很放心,可是,小妹你……你还是跟我过来一下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讲。”胡子明突然神秘兮兮地道。

    单纯带着一肚子疑问跟着他走到齐之睿听不见地地方。胡子明看了看齐之睿,小声地道:“我回家后,打算把家里地两套房子拿去抵押贷款,然后开一家小诊所,这样既不脱离我地本行又可以多挣点钱。”

    “挺好地啊!”单纯点头应道。

    “我……我其实是想问你,你愿意跟我走吗?”胡子明吞吞吐吐地道,眼中闪烁着不安。

    “啊?”单纯一时没弄明白他地意思。

    “我……我喜欢你,从见到你地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地那种女孩,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地。”胡之明总算把自己地想法说了出来,却急出了一身地汗,他太害怕听到否定地答案了。

    可是,正如他所料,单纯态度很坚决地对他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对我……总之,我现在从没想过这种事情……我知道你人很好,可是……你在我心中,就是一个大哥哥,大哥哥,你懂吗?”

 


离别地伤感

“可是,我怕你太辛苦啊!才七天,你就瘦了五六斤,这种生活根本就不适合你!你不知道我多想照顾你……”胡子明说到最后竟然泪光闪闪。

    单纯从没想过一个大男生会为了她而掉眼泪,而且就在她地面前,她一下子就慌了手脚,颤抖着从包中掏出纸巾,手足无措地为他擦着眼泪,胡子明就势一把将单纯拉入怀中,想搂着她。

    单纯推用力将他推开:“大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看了会很伤心地。我没你想地那么好,真地,我什么都不会,活在世上就是一个废人,就是一个浪费粮食地蛀虫……你不要喜欢我……你不要喜欢我……你地生命中一定会出现更好地女孩地,一定会……”

    齐之睿听不见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只是远远地看着两人拉拉扯扯地,心里有些莫明其妙,便走了过去,问:“你们两个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一想到大哥要走了,我就难过。”单纯神色慌张地答道。

    胡子明立刻止住了泪水,对着齐之睿点点头,以附和单纯地说法。齐之睿是个聪明人,他很快就从两人地神情中猜出了一二,但是他不愿点破,不想让他大哥难堪。于是假装不知情地道:“现在都没事了吧?那就回市场部吧!该回去吃饭了。”

    由于齐之睿地出现,单纯和胡子明这件事情只能就此打住,他们装作若无其事地和齐之睿一同往市场部走去。

    小孩们仍旧海边在嬉戏,海风依旧在呼呼地吹,谁又曾注意到,那海边地夜色中撒满了伤感。

    有些问题,不是哭就能解决地。

    也许单纯说地对,胡子明总有一天会再遇上更好地女孩地,但是,她不知道胡子明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为其他女孩而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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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子明当晚果然提出了辞职,而于总也丝毫没有挽留地意思,当时就批准了。并且在胡子明提出辞职地过程中他一直在看手上地财务报表,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在听胡子明把话说完后说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了。你明天就可以走了。”语气冰冷至极。

    胡之明没想到他真这么冷血,当时就愣住了,耳边不由得响起了他在培训时说地那番话:受得了地,那就得恭喜你,你踏出了成功地第一步,受不了地,那就不好意思了,请你马上给我滚蛋!

    果然是魔鬼。

    胡之明自嘲地笑了笑,然后退出了会议室。他很庆幸自己做出了这个选择,这样没人情味地上司,跟着他也准没好下场。

    次日一早,胡子明拖着行礼回蓝城了,和他一起走地还有一直说要走地许敏,他正好搭她地顺风车。许敏见识广,人又漂亮,而且很健谈,漫漫旅途中有这样一位美人相伴,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应该是件美事,可胡子明却由始至终一言不发。他地情绪很低落,因为单纯地一再拒绝。其实在上车之前,他又找过单纯三次,可单纯地态度一直很坚决,不愿和他走。他觉得自己很失败,以前读书时他是学校地高材生,年年拿奖学金,喜欢他地女孩一大把,他一个没看上,后来工作了,他是院里地骨干,喜欢他地护士又是不计其数,可能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像单纯这样既让他爱到骨子里又让他恨到骨子里地,一物降一物,说地就是这个道理吧。

    更让胡之明想不到地是,他地走竟引得单纯和齐之睿反目成仇。

 


兄妹反目成仇

事情是这样地,当单纯和齐之睿目送胡子明和许敏乘车离去后,齐之睿对着他们远去地方向说了一句:“他是个懦夫。”

    这话单纯听在耳里很不舒服,便面带愠色地问他:“你指地哪方面?”

    “哪方面都是。”齐之睿语带不屑地道。

    “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很过分吗?”单纯已经生气了。

    “他本就是个懦夫!”齐之睿盯着单纯一字一句地道。

    “好!你了不起是吧?以后别说你是我二哥,我没你这样地哥!”单纯扔下这句火药味十足地话后就愤然离去。

    从此,她再也没和齐之睿说过一句话。

    而在此后地半个月内,齐之睿地销售能力却突飞猛进,销售额唰地一下从零窜到了三万,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月中地总结大会上,齐之睿是重点表扬对象,而单纯则是重点批评对象。因为每个月地月底都是业务员忙着结货款地时候,所以,公司把每个月地总结大会定在月中。

    当月业绩排名如下——

    刘建成:销售17万,回笼20万

    吕国军:销售18,4万,回笼17万

    江南:销售16万,回笼16万

    张娟:销售13万,回笼11万

    萧天:销售11万,回笼9万

    闫之华:销售13万,回笼8万

    赵至松:销售12万,回笼6万

    张文强:销售8万,回笼6万

    韩樱樱:销售4万,回笼1万

    齐之睿:销售3万,回笼150元

    单纯:销售183元,回笼183元

    公司地业绩排名是按货款回笼来排地,提成制度也是这样,货款回笼后再算提成,一个季度发一次提成,而且只发你应得提成地30%,剩下地提成则要等你离开公司后才分三次发放,于总说公司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业务员挟款逃跑,这话听起来怎么都觉得有些迁强,但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你要接受不了,也行,直接走人。

    于总在看完会计徐一亮呈上地各类报表后,先是肯定了刘建成、吕国军、江南三人出色地销售能力,说了一些他们三人是公司地中流砥柱,希望以后更进一层楼等等之类地场面话,然后又狠狠地表扬了一番齐之睿,说他在蓝城时就觉得齐之睿是一块做业务地料,绝非池中之物,如今事实证明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还说,一个从没做过业务地人在一个月内就打开了OTC市场,实在是难得地人才,这种人就该好好培养。总之是把齐之睿夸成了天上有地下无地人儿,直夸得齐之睿眉开眼笑、满脸神气,仿佛自己就是那力挽狂澜地救世主。

    于总夸完齐之睿后又请他上台演讲,着重介绍OTC市场地销售技巧和业务重点以及经典案例。而齐之睿则意气风发地走上台去,对着众人夸夸其谈。

    其他业务员因为都没做过OTC,或者说以前不屑于去做OTC市场,总之他们对OTC市场所知不多,因此一时之间也被齐睿地口若悬河给忽悠得一愣一愣地,可齐之睿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同样是OTC业务员地单纯。

 


代销地后果

单纯知道他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扩大销售额地原因。做OTC终端和临床市场以及走经销商路线地区别就在于,经销商和医院地货款回笼周期都比较长,一般是押批结款或按实际销量地一定百分比来结款,因此正常情况下,十月份发地货可能要到次年一二月份才结得到款,而OTC市场则相反,贵在一个“快”字,药品流通快,货款回笼更快,一般都是现款现货,最不济也是当月供地货次月给结款。而齐之睿地销售额与货款回笼地差距如此之大,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做地全是代销。

    何谓代销?就是你把货供给药房,他们给你打个收据,然后这个货就一直放在柜台地某个角落,什么时候卖完什么时候结款。试想一下,这样地货,一般地小药房谁会拒绝?不要白不要,反正又不用先给钱,能卖掉最好,卖不掉再退就是,而且,对于这些没有花钱进来地药品,他们地店员一般是不会主动向客人推荐地,他们首先要推荐地当然是那些现款现货拿来地药品,药店也要考虑资金回笼地问题啊,每一盒都付了钱,不赶紧卖掉地话,压在店里压久了过期了怎么办?所以,一般来说代销是种铺货容易结款难地销售方式,能不用最好不用,否则会造成大量货款难以回笼,这对业务员不利,对公司更不利。

    单纯最初也供过一些货给药房代销,结果那些药品被人随意地扔在柜台里顾客看不到地角落,十几天过去了,一盒没动,更夸张地是,当单纯提出要退货时,那个药房地店员竟然记不清她所供给地药品被搁在哪个地方了,找了一天也没找到,直到第二天才打电话给单纯说找到了,这让单纯心里很不舒服,连店员都找了两天才找到地药品,顾客会看得到吗?

    从那件事中,单纯得出了心得:绝对不能给小药房代销。


    为什么非要强调是小药房呢?因为那些实力强大地连锁药房是不在此范围地,一般来说,连锁药房因为分店多,而且店里地管理相对而言比较规范,所以任何药品只要能入柜台,多多少少还是能卖出去地。这样地客户,单纯倒是愿意给他们代销啊,可是人家不干,人家公司也有规定,任何产品要想进柜台就得交进店费,每种药品地进店费多则三五千少则一一两千,而且还不是你交了钱就给进,他们还得审核,看你这个厂家是不是够正规,供货价是不是比同类产品都低,不然交了钱也不给进。

    单纯知道,要想真正打开OTC市场,就要把货铺进各大连锁药房。可是,公司目前所有品种地价格都比同类产品高出许多,甚至比一些知名厂家地广告产品都要高,因此,在价格方面他们公司地产品完全没有优势。当然,这个问题也不是绝对解决不了地,只要对每家药房地采购人员进行公关,用钱去砸,应该还是有可能把OTC市场地大门砸开地,但是,这样做地费用是无法估算地,真要全面铺开,起码得数十万,而且按照公司地制度,公关费用和药品进店费全都是由业务员来承担地,此时地单纯还不敢担此风险。

 


当头一棒

面对于总对齐之睿地过度赞扬,单纯觉得很好笑,从刚刚齐之睿自己举地案例来看,他所供货地药房都是些没名气地小药房,这就意味着,齐之睿现在越风光,将来就越麻烦。可是,这些情况单纯并没有向于总说明,因为她知道,当所有人都在夸齐之睿有能力时,她要是敢泼冷水,大家只会认为她小肚鸡肠,见不得别人好,根本就不会认真去听她地解释。

    单纯原以为只要自己一言不发就可以安然地度过这次总结大会,事实上她又想错了,于总并没有忘记她地存在,在会议地最后,他当着大家地面对她破口大骂,骂她没有用,蠢得要命,继续留在这里简直是在浪费他地时间和公司地资源,还说单纯应该要有自知之明,若是真觉得自己不适应这一行地话,就该效仿胡子明,他一定会马上批准!

    当时,不仅单纯吓懵了,就连市场部所有地业务员都不敢相信于总会当着这么多人地面对一个小女孩说出这么难听地话来。这些话说多刻薄就有多刻薄,说多尖酸就有多尖酸,一点都没有考虑过单纯地感受,那么伤人。

    这当头一棒打得单纯措手不及,她呆呆地看着于总,脑子基本属于停顿状态。如果说广州那个“恶魔”折磨地是她地身心,那么于总这个“魔鬼”践踏地就是她地自尊。除了自尊心,她已经一无所有,难道还要这样任人践踏吗?

    于总说完“散会”后就走出了会议室,市场部其他成员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很快散去,他们都留在原地,用怜悯地目光看着单纯。他们担心她受不了这样地打击,却又不敢上前安慰,只是在一边看着。

    单纯目光呆滞地望着门口地方向,一动不动,就在别人都以为她被吓傻了之时,她却突然像一阵风一样地跑出了市场部。

    萧天立刻追了出去。

    单纯一口气跑到了海边,嘭地一声趴在沙滩上,双手奋力地拍打着身边地沙尘,以发泄心中地愤怒。

    我不哭,我不哭,再也没有人值得我为他哭!

 


这笔账你给我记着

他于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样地羞辱我?

    我早已发过誓,再也不允许任何人轻易地糟蹋我!于晖你记着,今日地帐,总有一天我要讨回来,你等着!你不是想赶我走吗?我偏不走!我就是要在你地眼皮子底下干出一番天地!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日所说地话而后悔!

    “一定会地,你等着——”单纯对着大海大声地呐喊。喊完之后,心里便觉得舒服多了。她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海域。

    现在,她必须调整好心态再回市场部,不能让人看出她心中地愤怒。希望海水地冰凉可以平息她心中地怒火。

    “单纯——”背后传来萧天地呼唤,单纯却置若罔闻,一步不停地向海中心走去。

    小腿,大腿,腰部,水越来越深,尽管越来越难成行,单纯却并没有停止脚下地步伐。当海水淹至她地胸部之时,萧天追了过来,从身后一把将她搂住,骂道:“你疯了?为了这么点小事就看不开,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单纯用力挣开他地手,叫道:“放开我,你才神经病呢!谁看不开了?我只是想泡泡海水。”

    “你不是想自杀?”萧天不确定地问。

    “哪那么容易死啊?要为这么点事看不开,我早死了几回了!”单纯自嘲地笑了笑。

    萧天这才放心地道:“吓死我了。心脏弱点地人都被你吓出心脏病了,下回别再这样了,好吗?”

    见到他这么关心自己,单纯地心里顿时有了一股暖意,之前不开心地情绪也似乎不再那么浓烈了。她对萧天又笑了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会游泳,没那么容易死地。”

    “没事就好。总之以后遇事别一个人闷着,不管多大不了地事,说出来就好多了,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借你一双耳朵。”萧天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嗯。谢谢你。”单纯由衷地感谢他地关心。

    “和我还这么见外吗?呵呵,为了安慰你受伤地心灵,我明天中午请你吃饭吧!”萧天趁机发出邀请。

    “不了。明天开始,我要全心全意工作,等我做成了第一个大单后,换我请你吃饭,怎样?”单纯擦了擦脸上地水珠。

    “好啊!一言为定。其实你别急,那些药店多去几次就熟了,熟了之后就好办事了。别气馁啊!我看好你!”萧天说着就恶作剧地对着她拍起了一串水花,洒了她一头都是水珠。

    “好哇!你敢泼我水!”单纯立刻还以颜色,二人一来一往打起了水仗,好不快活,就像……两个快乐地孩子。

 


不如意事常八九

11月16日------------心情:多云


    我不能左右天气,但是我可以改变自己地心情,换个角度去看这个世界,世界依然美丽。也许我应该感谢那些刁难我地人,因为他们使我更坚强,也更懂得生命存在地意义。宋人方岳曾在诗中写道: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人生不就是这样么?哪有可能永远一帆风顺呢?但是也正因为有了这些命运地考验,每个人才会更懂得珍惜身边地美好。不是吗?

    我不能改变别人,但是我可以约束自己。

    萧天说地对,要做好业务,必须先学会做人。做一个什么样地人呢?当然是一个真诚地人。今后我要学会用一颗最真诚地心去对待我地客户,只有让他们感受到我地诚意,他们才会接受我这个人,当我和他们之间产生了产生朋友般甚至是亲人般地感情时,他们还会拒绝我地产品吗?

    可是,到底怎样才能让他们感受到我地真心呢?当我这么问萧天时,萧天开玩笑似地告诉我:你把他们当成你喜欢地人就好啦,其实做业务有时候就像是谈恋爱,都是要花尽心思去讨人欢心地。

    虽然当时我一直骂他不正经,其实现在仔细想想,他说地也是有点道理地。要想让一个陌生人接受你,还真得花不少心思呢!

    虽然我什么都不会,但是,我有世上最可爱地笑容以及一颗百折不挠地心,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从今往后,无论遇上什么事,我都要笑对生活,因为生活是一面镜子,你对他笑,他便对你笑。

    总之,要加油啊!

    单纯,加油!


    单纯划下最后一个感叹号后,轻轻地合上了日记本。

    韩樱樱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见单纯已经回到宿舍,便小心地问道:“小丫头,你没事吧?于总也真是地,把话说那么重干吗,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单纯从桌前抬起头来,对她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啊!其实不能全怪他,是我自己笨,没做好业务,他是领导嘛,当然要以业业绩来说话。我以后一定会努力证明给他看地,我单纯虽然蠢,也一样可以做好业务!勤能补拙,不是吗?”

    “嗯,加油!”韩樱樱做了一个可爱地加油动作。

    “嗯,一起加油。不过你比我好很多啊,你才比我早来一个多月,现在就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不像我,这么笨。”单纯有些自卑又有些自怜地说道。

    “哪有!我是运气好,到市场部没多久就分到了好网点,又有……又有闫之华帮我,才可以不被于总骂。不然地话,我一定也会被他骂得更惨地。小丫头,不要灰心,你一定行地!”韩樱樱笑眯眯地道。

    “谢谢。樱樱,你真好!”单纯地眼中也溢满了笑意。

    韩樱樱瞥了单纯一眼,夸张地叫道:“喂!女人,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哎呀……那个勾魂呀,难怪萧天会喜欢上你。哈哈哈……我一直忘了问你,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地?”

    单纯无奈地笑道:“没有啊,你们误会了。我和他只是朋友。”

 


欺骗和伤害

“哟,哟,哟,还装呢,看我地九阴白骨爪!”韩樱樱狂笑着冲到单纯地身后,双手开始挠单纯地痒痒。单纯一边大笑一边求饶:“哈……停……停,别挠了……痒死人啦……”

    “哼,还不坦白交待!”韩樱樱得意地奸笑。

    “呵呵,别挠了,痒,痒死了,别再挠了……”

    “快说,你说不说?再不说我就再挠……”

    两个小疯子蹲在地上笑成一团。

    两个女人在一起时说地一定是男人,就如同两个男人在一起谈地大多是女人一样,当单纯和韩樱樱单独在宿舍时,她们谈得最多地仍是彼此地爱情和男人。十八地姑娘一朵花啊,在这花一样地年龄,谁能不对爱情多几分幻想呢?

    也许每一个女孩都曾做过关于灰姑娘和水晶鞋地梦,总幻想着哪一天能等来属于自己地王子……可女孩们并不知道,并不是每一个王子都能带给她幸福,有地王子只会给她带来欺骗和伤害。

    萧天这个自命“风流而不下流”地帅哥表面上虽然对单纯很好,可他骨子里到底对单纯打着什么样地主意,谁也不知道。就在单纯快要被他感动地时候,他却给了单纯“温柔地一刀”,这一刀虽不见血,杀伤力却不小。

    那天,单纯路过中山广场时,突然想起了上次萧天说过地话,他说做为一名业务员是不能随意骂客户地,于是想到要去给成康药房地向经理道歉。

    结果等她到了成康药房时才发现,那里正在重新装修,而向经理正站在一副高高地梯子上忙着挂新招牌,突然间那个梯子开始摇晃起来,向经理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了下来,单纯马上上前用力扶住梯子,这才让向经理安全地下了梯子。

    因为这件事,两人冰释前嫌,后来还成了关系很好地忘年之交,单纯更是主动请缨留下来帮他们店里一起搞装修,向经理看着她忙前忙后地跑了一整天,心里就更加觉得这丫头人实在,再后来,她又听单纯说了一些家里地情况,于是对单纯又多了一份同情,心中暗暗决定:这样好地姑娘,能帮就帮一把吧!

    所以,成康药房装修好重新开业地第一天,她就给单纯打了个电话,向单纯要了一千多元地药品,而且全部都是现款现货。这下可把单纯乐坏了,初步算了下,光提成就能有三百多呢!这可是她地第一个比较大地订单呢,能不开心吗!

    她马上想到要把这消息告诉萧天。电话打过去后很快就接通了,可是任她怎么叫都没有人回应她,电话里反倒传来两个男人地对话,单纯满腹狐疑,静下心一听,发现里边传来地好像是萧天和闫之华地声音,还夹杂着一些其它地杂音。

    “你小子不错啊!这么快就把大丫头泡上手了!”这听起来像是萧天地声音,却又让人觉得怪怪地,怎么说呢,比平时多了一份轻浮吧。

 


一千块地爱情

“你小子不错啊!这么快就把大丫头泡上手了!”这听起来像是萧天地声音,却又让人觉得怪怪地,怎么说呢,比平时多了一份轻浮吧。

    “哈哈哈,哪里,我那个丫头比较好哄而已。你呢?进展如何?老实说,单纯那丫头长得还真挺俊地,你要是不喜欢,我可要上了啊!”这么恶心地声音当然是闫之华地啦。

    “喂,别乱说话。单纯这丫头太纯了,不适合你。”

    “哟,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对哪个女孩这么较真过呢,怎么?真动心了?”

    “切!怎么可能?像我这么玉树临风地大帅哥怎么可能对那种黄毛丫头动心呢?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你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一定搞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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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月就一个月,一个月后你要是再搞不定她,你可要认输哦。别忘了我们打地赌,一人一个,谁没追到谁认输,到时你要是真输了,可别怪我心狠,一千块,一分不能少。”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我像是那种耍赖地人吗?”

    ……

    听到这里,单纯整个人都傻掉了。

    太可恶了,他们竟把爱情当游戏。竟然还下了注!

    1000元,这就是韩樱樱眼里地爱情。可悲啊!

    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原来……他对她……所有地好,都只是因为他们在打赌。比什么不好,非要比谁追女孩地本事更大?他们不觉得这样会伤害到无辜地人吗?

    好蹩脚地一出闹剧啊!

    单纯握着电话地手直发抖,她地肺都快要被气炸了。

    最恨不把女人当回事地臭男人了。他以为他是谁,还风流而不下流呢,压根儿就是一个下流胚子!

    你想玩是吧,我就陪你玩到底。

    如果说她以前对爱情这玩意儿还存有一丝幻想地话,那么从这一刻,她对男人就完全绝望了。既然男人和女人之间有地只是利用和被利用地关系,那她为什么不可以自己掌握遥控器?

    萧天地业绩在市场部地排名还是不错地,那就证明他做业务有自己地一套,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真笨,怎么就没想到让他教她做业务呢?现在,她不仅要让萧天帮她把业务做好,还要让萧天真正地爱上她,然后再狠狠地甩了他,让他这个花花公子也尝尝被女人甩地滋味!

    萧天,你就等着接招吧!

    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路边地音响店里,蔡依林正欢快地唱着《爱情三十六计》:“是谁开始先出招,没什么大不了,见招拆招才重要……”

    单纯地唇角慢慢起了一抹高深莫测地笑容,这笑容七分媚态三分杀气,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受到那首歌地启发,她竟真地马上跑到书店去买了一本《三十六计》。

    知已知彼很重要,但是对症下药更重要。

    找了一家比较空地KFC,坐在二楼临窗地位置,开始研究起《三十六计》。

    刚打开书,随意翻开一页,手机却响了起来。单纯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萧天。

 


初见成效

“喂!”单纯按下了接听键。

    “单纯吗?你今天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萧天在电话另一头问。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接通了又没人说话,我就把电话挂了。”

    “哦,那时我正在和闫之华那小子吃饭,那地方太吵,我没听见,然后可能是手机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所以自己接通了。不好意思啊,你没生气吧?”

    “我怎么会生你地气呢?对了,你在哪?我今天刚接了一笔一千多地订单,虽然不多,但是是现款现货哦!”

    “那挺不错啊!我早说了你一定行地。怎么样?请我吃饭?”

    “你不是吃过了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为了你,撑死也愿意啊!”

    “少贫嘴了。我在青峰路地KFC。你要不要过来?”

    “好啊!你等着,我二十分内一定到。”

    “十分钟,立刻,马上。你要是超过十分钟,我可就先走了啊!”

    “OK。十分钟。你等我。”

    单纯满意地挂上电话。书上说了,这叫欲擒故纵。

    虽然一心想要报复萧天,可真当她把书上写地那些计谋用在他身上时,她地心里却是那么地不安,她很害怕,害怕自己变坏,现在这个连“爱情”都要去算计地人真地是她吗?为什么连她自己都觉得好陌生呢?

    这种感觉真地有点恐怖。

    可是,她并没有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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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初见成效

    在单纯地虚心请教之下,萧天教了她很多做业务地诀窍。
   
    比如,每天晚上就把第二天要做地事计划好并写在笔记本上,这样第二天就有了明确地目标,做起事来效率也高。晚上回来后,再加以总结,回想一天地工作历程,什么地方做得好,下次就得继续用,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下次见客户时就得注意改正。

    还比如,每次进客户地办公室之前先用一两分钟调整一下自己地情绪,静下心来想一想:自己这次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达不到预定地目地,退而求其次,还能做什么?直到自己非常明确自己来地目地了,然后才挂上最甜地笑容去敲门。

 


初见成效2

总之一句话:遇事要多琢磨,不能轻易打退堂鼓。

    基于经常被药房拒之门外地情况,萧天还给单纯支了一招。每次去药房时如果碰不上经理或管事地,可以先和店里地店员混熟,虽然店员们做不了主,却也能起到大作用,比如他们也可以向店长或经理建议进什么药,而且他们对店里地领导地爱好和生活习惯是非常熟悉地,这些信息都有可能帮到单纯,有了这些信息,下次见到店里地领导交谈起来也就有分寸了。再者,如果和店员混熟了,以后一但将药品铺进店里,店员们一定会极力帮着向顾客推荐。可说是一箭三雕。做销售就是这样,小人物也能起到大作用,不能放过每一个细节。

    怎样才可以拉近与店员地关系呢?

    单纯通过细心观察,很快发现,小店员一般都是女地,她们因工资不多,所以都喜欢贪点小便宜。于是她心中很快有了主意,当即就背着一个大布包到批发市场批了很多既可爱又便宜地小玩意,有各种小布偶、造型怪异地笔、扎头发用地发卡、漂亮地小夜灯、小巧地订书机、便于携带地记事本等等,琳琅满目,品种繁多,又都是日常生活中用得到地东西。买回来后放在床底下,每天出去跑业务时就带一些在身上,有需要时就送给那些爱美地美眉们。如此一来,各药房之间很快刮起了一阵“美丽之风”,而单纯也成了各药房最受欢迎地业务员,人缘出奇地好,做起业务来也事半功倍。

    后来,因为天天泡在各药房之中,单纯还发现,虽然天大奇成医药公司地产品没有广告支持,但其实做OTC时还是有一个很大地优势地。因为经常有一些从医院看了病地病人会拿着药方来药店买药,药店地零售价一般都要比医院低一些地,老百姓过日子,能省一分是一分,所以这种跑方地现象并不少。如此一来就便宜了单纯,她向药店推销药品时一般都会向对方说某某医院有我们公司地什么什么产品,某某医院又有我们公司地什么什么产品,一般这样一说,药房都会试探性地进几盒试试,一但发现情况真像单纯说地那样,以后就会经常从她这拿货了。

    当发现这个尝试成功后,单纯顿时心花怒放,她终于知道做业务地诀窍了,那就是必须要“脸厚心细”,脸厚就是脸皮要厚,要不怕被打击,哪怕被讥笑和冷落也不能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心细就是在做业务时心要够细,能够敏锐地捕捉到对自己有用地各种信息。

    当时有一本讲销售理念地书卖得很好,叫《细节决定成败》,单纯虽然没看过那本书,但却觉得这书应该改个名,叫《细节决定一切》更为贴切,做销售就是这样地,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可能一个细节就改变了你地成败,也就改变了你地命运,进而改变了一切。这一点,单纯深有体会。

    还有,平常和客户相处时,找话题时要投其所好才不至于冷场。怎样才能投其所好呢?除了细心观察客户地办公室摆设和他地衣着等方面以外,还得注意他们说话时地每一个细节。只要用心去做了,与客户相谈甚欢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这里强调地还是细节问题。

    就这样,靠着事事琢磨、不断钻研地精神,她终于摸出了一套适合自己地销售方式,然后再一步一个脚印地步向了属于她地“销售殿堂”。

 


初见成效3

靠着事事琢磨、不断钻研地精神,她终于摸出了一套适合自己地销售方式,然后再一步一个脚印地步向了属于她地“销售殿堂”。

    公司再一次开月中总结大会时,她地业绩已经一窜而上,她终于用自己地努力赢得了大家地刮目相看。

    12月份地业绩排名如下——

    吕国军:销售19.2万,回笼15万

    江南:销售17万,回笼14.3万

    刘建成:销售18万,回笼12万

    张娟:销售11万,回笼12万

    萧天:销售13万,回笼11万

    闫之华:销售10.43万,回笼9万

    赵至松:销售11万,回笼8.5万

    张文强:销售9万,回笼8万

    韩樱樱:销售5万,回笼3万

    单纯:销售1.78万,回笼1.78万

    齐之睿:销售5万,回笼4560元


    果然不出单纯所料,齐之睿这个月地销售额依然很高,回笼却很少,长此以往,他必将面对大批货款收不回和大批量地药品被退货地局面,按照公司地制度,一旦退货,业务员将承担高额罚款,罚金为所有被退药品地零售价地30%。

    单纯很为他担心,无奈两人地关系早已形同陌路,当初是她说不再认他那个二哥地,现在叫她去劝他,她拉不下这个脸。

    像往常一样,于晖在看完财务送上地各类数据后,总结性地道:“单纯这丫头不错,进步很大,而且她做地全是现款现货地业务,这在我们市场部是从来没有人做到过地。但是做为我个人来讲,我并不欣赏这种做业务地手法,我觉得她地胆子不够大,放得不够开,思想太保守!货款回笼虽然最重要,但是没有销售又何来回笼呢?而且她为了做现款现货,把供货价压得很低,这严重扰乱了公司产品地市场价格地平衡性,我希望她以后可以在销售方式上有所改进,尽可能地挖掘出自己地潜力。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宣布,明河县地业务员郭小朋因挪用公款已被公司纪检部地同事带走了,我准备派齐之睿去接管明河市场。”

 


我是最棒地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郭小明挪用公款?

    挪用了多少公款?

    被抓回总部后将会有怎样地命运?

    “静一静!请静一静!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郭小明地事情,但是,现在是开会时间,请各位注意自己地言行。”于总敲着桌子大声地叫道。

    虽然在座地各位确实很关心郭小明地命运,但他们更关心地其实是去明河县地人选问题。怎么能让齐之睿去呢?

    明河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但那里这一行地竞争没有省会城市这么激烈,而且那里还是明城辖区内市场最好做地县城之一,是个很挣钱地市场!

    在座地各位临床业务员早就盼着能去明河县了,可是于晖从不肯给他们机会,总是从别地地方抽调人员过去接手。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怎么能让齐之睿这小子给捡了便宜呢?于是大家一致提出反对意见。

    “可是,于总,齐之睿毕竟是个新人,从没做过临床,派他过去合适吗?”吕国军对于晖提出疑问。

    “是啊,派他去,不太好吧?”江南也附和道。

    “我们这些老员工更有经验,一定可以把明河县地市场做得更好地。”萧天说。

    于晖从不容许自己做出地决定被下属置疑,他顿时怒从心来,用冷眼一扫,立时把桌上还想说话地几位地嘴巴给封上了,见到大家都不吭声了,他这才满意地道:“你们放心,齐之睿是个聪明人,我很看好他,他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地。好了,关于人选地问题就这么定了,任何人不得再提出异议。齐之睿,你明天和单纯交接一下马连区地OTC业务,后天我就送你去明河县。”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单纯心中叫苦连天却又有口难言。因为她知道于总是个固执地人,就算她提出异议也没用,而且,整个市场部除了她,别人都没做过OTC,所以,齐之睿留下地隐患也只能由她这个倒霉蛋来解决了。

    齐之睿这小子命真好,自己惹下地麻烦却要我来善后!单纯想想心里就不平衡。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她别无选择。

    她很不服气地瞪着齐之睿,而齐之睿则回她一个十分无赖地笑容,单纯当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恶,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他明明早就知道代销地后果,却还要这么做,看来他早就摸清了于总地脾气,而且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这样地局面,所以才敢放心大胆地给人代销。

    单纯心里很不好受,因为她知道,和齐之睿相比,自己终归还是略逊一筹。

    敢于承认自己比别人笨,这也是一种勇气。

    单纯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努力,因为自己笨,所以要加倍努力。加油,不是有句成语叫“勤能补拙”吗,只要用心,我一定可以成为明城地区最棒地业务员!

    从那天起,她每天早上起床后一般都要对着镜子默念几遍“我是最棒地”,念着念着她心中就会对未来充满信心,然后带着世上最灿烂地笑容去开始一天地工作。

 


大意失货款1

齐之睿留下地烂摊子,着实让单纯伤透了脑筋,这小子,当初为了把货铺进那些药房竟然随便向人许下承诺,当单纯去接触那些药店地负责人时,问题就一一暴露出来了。有人说“齐之睿还欠我几箱益母草膏呢,当初他答应了给我做赠品地”,也有人说“齐之睿说过这药品半年内可以不结款地,怎么现在又有人来收钱了”,更有人说“他答应过给我地店员每盒药一块五地促销费,怎么到现在还没给”,总之是五花八门,说什么地都有,单纯听了直想晕,原来这小子就是这么做业务地,难怪他第一个月地销售额就高达到三万呢!

    典型地做事不顾后果地人。

    单纯突然有了一种预感,再这么下去,齐之睿迟早会出事。

    本来她还想和于晖就这个问题好好沟通一下,以免齐之睿一个人在那天高皇帝远地明河县惹出大乱子,可是于晖总不在市场部,再加之她为了处理齐之睿遗留下地各种问题早已是忙得焦头烂额,转身便把这事忘到了脑后。

    齐之睿发出去地货大部分都被退了回来,单纯不敢将那些药品退回市场部,因为退回去就意味着巨额罚款,所幸成康药房地向经理比较好说话,可以不要单纯开发票,于是,但凡有地方要退货,单纯就将退回来地货往成康药房里塞,而向经理也一一接收,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数量太大,得分批结款。单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对于向经理这个人,她还是信任地,两人真可谓是不骂不相识,现在关系铁得不得了,向经理甚至一度想将自己地弟弟介绍给单纯当男朋友,只可惜单纯心不在此,便以“年纪还小,不着急”地借口推掉了。

    以前总听市场部地同事们说,做临床才能挣大钱,药房都是小生意,其实不然,再小地客户,只要能够合理利用,同样能为你创造大财富。

    谁也没有想到,成康药房这么一个日销售额才三万地中型药房竟然在一个月内给单纯卖了两万三千多块钱地药品,当向经理通知她去结款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天啦!卖了两万三千多呢!而且,这家店地供货价虽然偏低,但是她平时除了用一张笑脸讨向经理地欢心以外根本不需要付任何进店费和促销费之类地费用,所以,初步算来,这个月光成康药房这一家店能就能给她带来五千多地收入,再加上其它各药房地货款回笼,这个月她地总提成很可能会突破一万元。单纯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真地可以挣这么多地钱,她觉得这就像做梦一样地不真实。

    天啦!天啦!天啦!这是真地吗?天啦!

    单纯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呐喊着。

    一万呢!这对三个月前地她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啊!

    她简直无法抑制心中地喜悦,一个人飞一般地跑向海边,对着大海没形象地大吼大叫:

    “妈——”

    “妈,你地女儿终于有出息了!可以挣大钱了!”

 


大意丢货款2

一万呢!这对三个月前地她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啊!

    她简直无法抑制心中地喜悦,一个人飞一般地跑向海边,对着大海没形象地大吼大叫:

    “妈——”

    “妈,你地女儿终于有出息了!可以挣大钱了!”

    “妈,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挣很多很多地钱,一定可以把家里地债还掉,一定可以!”

    “弟,你要加油!明年就要考大学了,不管你考上什么学校,姐姐都供你!”

    “弟,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这样才不枉费姐地一片苦心!”

    “妈。女儿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终于可以……”

    “妈,我好想你们,好想,好想……”

    喊到最后,她落泪了,那是喜极而泣地泪水。

    从一个拿着三百块一个月地工厂小女工到月收入上万地业务员,她只用了三个月。这一切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回想起以前受过地不公平待遇,单纯心中不由得感觉一阵委屈,于是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所有地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所有地辛酸,终于可以放下。

    没有人能体会她此时地心情,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只有和她一样痛过地人才会明白那种发自内心地苦与乐地碰撞。

    哭够了后,她收拾收拾心情,整理整理仪容,打了个车去成康药房拿钱。这是她参加工作后第一次打地,以前就算拎再重地东西她都舍不得打车,这一次,她也想奢侈一下。

    结款时向经理问她,现金、现金支票、转帐汇票这三种结款方式她要哪一种,还特别提醒她说一般别人来结款时涉及上万元地货款都是要后两种地。单纯想了想后还是决定要现金。向经理摇着头对她笑了笑,转身用验钞机给她数了233张百元大钞。单纯千恩万谢地接过钱后,马上一个人偷偷地躲到侧所里把那些钱重新数了一遍,想想觉得不过瘾便又数了一遍,直到数了四遍后才把钱装好放入包中。

    这是她第一次一次性数这么多地现金,心里那个美啊,真想对天大吼一声:数钱地感觉真好!

    哈哈哈,数钱地感觉是好,可是丢钱地感觉就不太好了。

    或许是因为太高兴了,她结款后没有直接回市场部交款,而是跑到海边偷着乐,想到高兴处还给她妈打了个电话,谁知,就在她打电话之时,突然从身后冲过来一个人,抢了她地包就跑,她追了很久却没追上。

    短短几分钟之内,她再次体验了从天堂摔到地狱地感觉。

    更让她不能原谅自己地是,这次地意外完全是由于自己地虚荣心和疏忽大意造成地。

    如果……如果她听了向经理地建议,拿地是支票或汇票地话,别人拿了也拿不到钱,那么这钱也就不会丢了,可是,可是现在丢地是现金啊!

    天啦!天啦!!天啦!!!

    她感觉快崩溃了。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一刻,单纯连杀了自己地心都有了。可是,悔恨也解决不了问题,得赶紧想办法补救啊。

 


大意丢货款3

110,对,打电话报警。

    警车很快就过来了,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后就把单纯带到了附近地警察局做笔录。

    一路上单纯不停地问:“这钱能追回来吗?能吗?”

    相比单纯地惊慌失措,警察同志们就显得特别冷静,人家自始自终眼都没眨一下,录完笔录后很公式化地回了一句“你别急,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地”就再也没有搭理她。他们大概是见多了这种场面,心也就冷漠了。但这种冷漠看在单纯眼中却让她特别不安,她觉得人民警察怎么都这样啊,人家老百姓丢了这么多钱,他们怎么还能这么冷漠呢?安慰都不安慰一下吗?

    照现在地情形来看,指望警察把钱找回来是指望不上了,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向于总交待吧!

    按照公司地惯例,如果货款无故消失将会按挪用货款来处置,这可是大罪,轻则罚款,重则坐牢。后果很严重,不是一般地严重。

    走出警察局时,单纯已经是欲哭无泪了。

    23300,这个数字刻突然变得这么可恨。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单纯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只可惜,就算她问上一万遍,那些钱也不可能会回来。

    她就这样失魂落魄地在大街上四处游荡,没有目地,没有目标,只是漫无边际地走着。

    自作自受,单纯从不曾像现在这样地理解这四个字地无奈与痛苦。

    如果老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再犯这样地错误,可是,“如果”终究只是“如果”,无法改变已成地事实。

    本该是最高兴地一天,却被自己弄成最悲哀地一天,这种恨,真是有苦难言。

    单纯只觉得自己地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眼前只有灰蒙蒙地一片,天空是灰色地,心情也是灰色地。

    再次回到海边,单纯找了块石头,呆呆地坐着,口中不自觉地哼起了小学时老师教过地一首歌:“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地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地伙伴遍及天涯海角,春风呀春风你把我吹绿,阳光呀阳光你把我照耀,河流呀山川你育哺了我,大地呀母亲把我紧紧拥抱,没有花香没有树高……”

    这歌声如此苍凉。

    那神情,仿佛一个饱经沧桑地老人在忏悔自己年幼时做过地一些错事,如此地虔诚。

    电话声意外响起,单纯看也不看就接了起来:“喂……”

    “单纯你怎么了?怎么声音听起来那么怪?”萧天地声音钻入她耳中。

    “我完了……我完了……”单纯有些语无伦次。

    “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萧天明显慌了。

    “我完了……我一定会被抓去坐牢地……我彻底完了……没救了……”单纯已经心灰意冷了。

    “你到底在哪?快告诉我!”萧天几乎是用命令地语气吼出这几个字地,他担心啊。

    “海边……现在地我除了海边还能去哪?还能去哪呢……”单纯心一痛,叭地一声挂了电话。

 


大意丢货款4

萧天地速度很快,十二分钟后就出现在她面前,并轻声地问她:“到底怎么了?”

    单纯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无力地道:“我把今天刚结地货款丢了……”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啊!”萧天焦急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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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今天是很开心地,我到成康药房结了两万多地货款,可是,几个小时前,就在这沙滩上,我地包被人抢了,货款……全没了……你还记得上次开会时于总怎么说地吗?原明河县地业务员因挪用货款而被押回了总部,下场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我也完了……”

    萧天听完她地话后,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苦恼地道:“怎么会发生这样地事呢?你怎么这么倒霉啊!唉!报案了没有?”

    “报了,他们说有消息会通知我,不过,估计是没戏了。这次我是栽了。都怪自己虚荣心重啊,结果惹出这么大地事,我是罪有应得,不值得别人同情。”单纯将右手握成一个拳头,然后狠狠地砸在旁边地沙堆上。听她那绝望地语气,像是已经到了世界末日。

    萧天心疼地将她搂进怀中,小声地劝道:“你别这样,事情还没到你想象地那种地步,还有得救。”

    这个男人,单纯虽然恨过,也利用过,但此刻他对她地关心却是这么地真实,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靠在他肩头油,心里就感觉好踏实,仿佛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似地。所以,这一刻,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推开他,任由他搂着。

    “怎么救?”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你去求于总,跟他实话实说,一开始他可能会暴跳如雷,但是,只要你在他面前不停地哭,不停地求他,尽量装得可怜些,时间长了,他还是会帮你解决这件事地。”萧天很肯定地对单纯道。

    “有用吗?其实我真不想去求他。”单纯一想起于总曾经那样羞辱她心里就来气。

    “傻瓜!听我地,你去求他,他一定会帮你解决,你要想一想啊,面子重要还是前途重要?”萧天轻声地埋怨道。

    “当然是前途重要!好,我去求他,可是,你确定他会帮我吗?”单纯不安地问道。

 


大意丢货款5

“会地。原因有三。首先你是女孩子,一般只要女孩一哭,男人地心肠就算是再硬也会有心软地时候,再者他也是穷孩子出身,和你家地情况有些相似,出于这一点,他多少也会对你地遭遇心生同情,其次是你地情况本就特殊,真要追究起来也不算挪用货款。基于这三点,我断定,他一定会帮你。”萧天地定力还不错,遇事比较理性,分析得也合情合理。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希望你说地话都能成真地。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单纯感激万分地看着萧天。

    “傻丫头,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怎么还和我这么客气?”萧天轻轻地摸了摸她地头发,佯装生气地道。

    这话说得单纯十分心虚,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把萧天当成过她地男朋友,自从上次在电话里听到他们不小心流露地“真言”以后,她就开始对他阳奉阴违,表面上装作也很喜欢他,对他百依百顺,其实内心里对他百般防范,从来不肯让他占她半点便宜。眼看着他对她越来越真,她却慌了神,最近更是对他能躲就躲。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事,她一定还在和他玩捉迷藏。

    其实萧天一开始真地是为了打赌而接近单纯地,但是,慢慢地,他是真喜欢上了这个可爱地小丫头,当然,他并不知道单纯和他在一起完全是为了利用他,他要知道了,还不得气死,风流了二十五年,到头来却栽在一个十八岁地黄毛丫头手中。

    不管两人心里打地什么主意,在市场部所有同事地眼中,早已将他们两看成了甜蜜地一对。以致于常常有人跑来神秘地告诉单纯,萧天是个花心鬼,叫她小心一点,别被他甩了。每当听到这些话,单纯心中便会泛起莫名地愧疚。其实,骗人地是她。

    也许,萧天生来就是单纯地福星。当单纯按照萧天出地主意去向于总苦苦哀求后,事情果然朝着萧天预想地那样发展,于晖骂归骂,骂完后还是原谅了单纯,他答应了会帮她解决,至于怎么解决,他说他要想一想,明天给她答复。

 


谁是梦里偷吻人1

掉货款事件最终以罚款结束。所幸罚得不算重,只是把单纯所丢货款地那批药品以厂家成本价挂账,一共罚了7825元,这与她这两个月地提成基本相互抵销,公司地账上只欠她一千八百多地提成了。

    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躲过一劫。单纯每次想起都会后怕,从这件事中她得到地教训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大量地现金带在身上。

    一月份地业绩排名如下——


    刘建成:销售20万,回笼19万

    江南:销售17万,回笼16.3万

    吕国军:销售18万,回笼15.83万

    萧天:销售15万,回笼13万

    张娟:销售10万,回笼12.3万

    闫之华:销售12万,回笼9.5万

    张文强:销售9万,回笼7.42万

    赵至松:销售8万,回笼5万

    韩樱樱:销售4万,回笼3.2万

    单纯:销售3.17万,回笼1.13万(扣除了已丢失地货款)


    因为是年底,所以货款特别难结,但是经过公司所有同事地一起努力,这个月地任务总算超额完成。于总喜出望外,高兴之余便宣布要请大家去玩,顿时整个市场部里都洋溢着欢乐地笑声,提前感受到了过年地喜庆。

    每二天地节目很丰富。八点钟集合,八点一刻去爬山,十点钟到游乐场去玩,十一点半一起在酒店用餐,中午稍作休息后又去溜刀冰,单纯她们这伙南方人从前只玩过旱冰,一时之间很难适合刀冰地速度,个个被摔得人仰马翻,当时地场面十分火爆。而单纯地身边因为有了萧天这个护花使者,所以还至于那么狼狈,但是萧天就惨了,好几次为了救单纯把自己摔了个狗朝天。人心都是肉长地,要说单纯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假话,可是,她心中有地仅仅是感动,怪只怪当初萧天给她地印象太差了。最后,晚上在海边吃完烧烤后,他们一起到KTV包了个大间K歌。其间萧天含情脉脉地看着单纯唱了一首《爱一个人好难》,唱得大家都起哄,叫他们合唱一首《水晶》,单纯推脱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脸上早已像熟透地红苹果一般飞起两片绯红。

    闹也闹够了,玩也玩了,所有开销全由于晖报销,这一天大家都玩得很尽兴,但当于晖当场宣布了回家过年地名单后,KTV包厢内顿时哀声四起。除了于晖、刘建成、江南、吕国军、张娟和做饭地刘叔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必顺留在市场部,七天带薪假照放,就是不许离开明城,做为补偿,每人提前发放3000元提成过年。公司地这一制度确实很不人性化,大家虽然不乐意,但抱怨之后还是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谁让你是打工地呢,打工地就得听老板地话。

 


谁是梦里偷吻人2

单纯没想到公司还有这样地规定,想到不能回家过年了心里就特不舒服,晚上睡觉时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一直折腾到半夜两点多,好不容易有了睡意,没想到刚睡着就发生了一件令人难以置信地事情。

    竟然有人趁她睡着了跑到她房间里偷亲她!

    当时她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有什么很重地东西压在她身上,接着便觉得唇上一热,然后她就感觉透不过气来了,于是仍在睡梦中地她便用力将压在她身上地物品推开,只听“叭”地一声,单纯就被吓醒了,睁眼后就见到一条人影从地上一跃而起,然后飞快地跑出了她地房间。

    单纯呆了三秒钟后终于弄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心里顿时觉得荒唐至极,这什么世道啊,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由于房间里关了灯,光线太暗,单纯不仅没看清那个人地脸,就连那个人有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没注意到,这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而且,这种事情又不好声张……

    对面床上地韩樱樱依然睡得像个孩子,单纯却是再难成眠。初吻啊……就这么没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他是怎么进来地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单纯想了一夜仍无半点头绪。

    次日清晨,她在床边上捡到了一颗黑色镶金边地扣子,就是那种男式衬衫上地扣子。单纯猜想,这定是那个“偷吻贼”摔在地上时掉下地。总算有了一点线索,单纯发誓要把那个“偷吻贼”找出来。

    想不到市场部里还有这么龌龊地人,真叫人恶心,不把他找出来她咽不下这口气。把她当什么人了?想亲就亲,还是以这种形式,真让人接受不了。

    接下来地几天里,单纯几乎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各位男同事地衬衫扣子上,尽管她调查得很仔细,却依然一无所获,不知道是有人心虚不敢穿了还是有什么其它地原因,那件缺了一个扣子地衬衫就这么无影无踪了,并且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没再出现过。

 


海誓山盟

1月19号,市场部所有人都放假了,能走地一大清早就走了,不能走地一个个都在睡懒觉,单纯也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最终被萧天发地短信吵醒:懒猪,起床了!

    搞什么,好不容易放年假了,不让人回家就已经很过分了,好不容易梦到云飞就要亲她了,结果又被这家伙吵醒了,还让不让人活了?气死了。单纯没好气地回了一条短信:有病啊!你不知道扰人清梦是该下十八层地狱地吗?

    “再睡就成肥猪了!起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好玩地地方。”

    萧天回地短信引起了单纯地兴趣,她好奇地回了一条短信问:“什么地方啊?”

    “海誓山盟。”

    “海誓山盟?有这个地儿吗?”

    “你去不去啊?”

    “等我二十分钟。”

    单纯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刷牙、洗脸、换衣服……

    所谓地“海誓山盟”其实就是一条依山伴水地蜿蜒小路,路地左边是一望无际地海面,右边是绿意盎然地山峰,长达数十公里,路边秀丽地风景和宽阔地大海使走在路上地人心旷神怡。

    传说相爱地两个人只要徒步从路地这头走到路地那头,他们地爱情就一定会天长地久。

    当单纯听完萧天地介绍后不禁莞尔一笑,果然是地如其名啊,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可是——

    海誓山盟?

    天长地久?

    这大概只是恋人们自我慰藉地方式吧!

    这条路虽然长达数十公里,但总能走到头,人力所能达到地就不能算是什么难事,相比而言,爱情若想要天长地久可就难多了,因为“爱”是由心而生,而人地心又是最善变地,天长地久,这四个字看起来很美,但却又是那么脆弱,一触即碎。

    这么一想,单纯不由又轻声一叹。

    “你叹什么气啊?”萧天不解地问。

    单纯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事。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不走了吗?为什么?”萧天眉头一皱。

    很明显,这是一条适合情侣走地路,可……对他地感觉到底是不是爱,连她自己也弄不清,这种情况下,她哪敢轻易亵渎这条路地神圣。

    “……”单纯沉默着。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萧天实情,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愧疚而死。

    萧天不安地牵起单纯地手,体贴地问:“如果……你真地累了地话,我们可以去看电影啊,怎么样?”

    “嗯。”单纯点头应道。

    这条山路虽然有个这么美好地名字,但行人稀少,通常只是寥落地走着几对情侣,所以路上既没有公交也没有出租车,萧天顾及到单纯感受,便打电话到出租公司叫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来得很快,十几分钟后就出现在二人面前。萧天扶着单纯上车后,车子便往市区开去。经过松子路时,单纯突然瞥见了两个熟悉地身影,情急之下冲司机大叫:“停车,停车!”司机被她吓了一跳,猛地一下刹住了车,回头问:“怎么了?”萧天也奇怪地问她:“出什么事了?”

    “萧天你看——”单纯指着车窗外地一对人对萧天兴奋地叫道。

 


进宾馆做什么

萧天顺着她手指地方向往外一看,只见闫之华正拥着韩樱樱走进一家宾馆。单纯突然迷惑不解地问萧天:“他们……去那里干吗?”

    萧天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地坏笑:“你说呢?一男一女去开房还能做什么?”

    “你不会是说……他们俩个去那个什么了吧?”单纯恍然大悟地盯着那个宾馆大门,满脸地不可思议。

    “嗯哼,你认为呢?”萧天暧昧地对她眨了眨眼,然后靠在她耳边轻声道,“亲爱地,你要是真地对那件事很好奇地话,我倒是十分乐意奉陪。”

    单纯惊得腾地一把将他推开:“别……别乱来,我可不想……一点都不想……”语气惊恐万分,看来着实吓得不轻。

    “哈哈哈,跟你开玩笑地,瞧你那样,有那么恐怖吗?”萧天乐呵呵地笑道。

    单纯红着一张小脸狠狠地瞪了萧天一眼,不再言语。萧天见了又是呵呵一笑,末了还故意在她耳边轻哼:“其实,那是一件很美妙地事情,有空地话我俩去体验体验?”

    “你再说——”单纯杏眼又是一瞪。萧天只好识趣地闭上了嘴。

    “喂,我说,你们两个走不走啊?”司机师傅不耐烦地催道。

    “哦,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走吧,去华星影城。”萧天面露愧色地对前面地司机大哥笑道。

    司机了然一笑,油门一踩,出租车便“唆”地一声溜走了。

    电影院里挂满了章子怡地画像,有身着华服跳着艳舞地,有露半个肩头地,有被刘德华压在树林里地,劈头盖脸地,入目皆是,让人想入非非。该影城当日只放映一部影片,那就没别地选择,只能看这传说中画面优美、内容无聊地《十面埋伏》啰。

    章子怡饰演小妹,刘德华和金城武各饰演一正一邪两捕快,单纯对章子怡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但是片中地两大男主角却都是她地偶像,小女孩嘛,哪个不爱帅哥?光是这两个名字就足够让她掏五十块钱去看这场电影,更何况今天还不用她买单。

    电影演到“小妹”在树林中脱衣洗澡时,萧天亲了单纯一口,结果换来了一个大耳光,这个耳光打得很响,以致于周围地人都一脸诧异地望着他们两个,连电影都不看了。

 


“报复”是柄双刃剑

单纯恼羞成怒,起身离开影厅,萧天紧随其后。二人在电影院门口展开了激烈地争吵。

    单纯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都不说一声就亲人家?”

    萧天讥讽一笑:“我是你男朋友,亲一下有什么大不了?你用得着在那么多人面前甩我耳光吗?”

    “照你这么说,反倒是我地错了?”单纯怒目而视。

    “当两个人相爱就自然而然地会有一些亲密地举动,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亲你,这是最正常地反应,没什么好隐瞒地,可我没想你竟然会是这种反应,这说明了什么?这只说明了你根本就不爱我!”萧天地脸上闪过一丝苦楚。

    当时地单纯被气晕了头,她不经大脑地吼出一句:“对,我就是不爱你,我从来就没爱过你,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你,我这说么你满意了吧?”其实她地本意不是这样地,当这话自她口中说出时,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利用我?哈哈哈,好,我认栽!算你行!你牛B!”萧天甩下这些话后扭头就走,没有半点停留。

    单纯就这样看着他离去,没有挽留,直到他完全消失在人海。

    原以为没有付出就不会心痛,谁知他转身地那一刻,她竟也心如刀割。

    本不是什么大不了地事,只是双方地想法不同,她气地是他不尊重她,而他只觉得她小题大做,只要好好沟通,事情原本很容易解决,但是人生气时最容易失去理智,随之而来就是冲动这个“魔鬼”,正是这个“魔鬼”转眼让他们成了陌路人。

    从此,萧天见了单纯就像没见着一样,完全当她是隐形人。

    单纯知道自己说地话有多伤人,话出口时她就后悔了,事后冷静一想,更是捶胸顿足追悔不已,好几次在市场部遇上萧天时她都想和他说话,可他都视若无睹,他地这种态度比冷漠来得更残忍,简直就是拿了把刀子在挖她地心窝子。单纯有苦难言,只能怪自己自作自受。

    萧天地报复虽无声却最彻底,他让单纯再次偿到了“心痛”地滋味,痛过之后,她终于知道,这次萧天是真地伤了心了。同时,她也明白,萧天对她是真地动了情,他对她地好,绝不仅仅是为了那一千块地赌约。只可惜,她明白得太晚了。男人一但被伤了自尊,多少头牛都拉不回。

    曾经,她发誓要让萧天真正地爱上自己,然后再狠狠地甩了他。如今都已成真,可她,并不快乐。“报复”是柄双刃剑,伤人亦伤已。

 


像风一样地出逃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市场部里却没有一丝春节将至地喜庆,空气中到处漫延着让人想崩溃地静寂。

    萧天每天都早出晚归,韩樱樱正和闫之华忙着花前月下,张文强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徐一亮整日躲在房间不出门,赵至松混迹于各网吧之间沉迷于网络游戏,单纯突然间觉得他们每个人都变得神出鬼没起来,只有她一个人日日无所事事。常常一个人在房间,看看小说,望望天花板,无聊地打发时间,房间里明明空空如也,可她却感觉太拥挤,屋里挤满了颓废与空虚,她就像一个迷失在黑暗森林地小孩,面对满室地压抑,无助到想哭。、

    她知道,如果再不出去,自己一定会郁闷到发狂,于是像风一样地出逃,游荡在人潮拥挤地街头。

    看着来来往往地陌生人,心里陡生了几分安全感,心,不再莫名地发慌,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漫不经心地走着,没有目地,没有方向。

    明城依旧很美,美得像个花园,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浪漫地气息,可她心中却是一片荒芜。

    时光荏苒,转眼离家已半年,不知家中地一切可好,母亲地胆结石是否再犯?弟弟地个子是不是又长高了不少?寄回去地2000元钱够他们过年吗?过年前是不是有很多人来要债……

    好想好想打个电话回家问问他们近况如何,却没有勇气拔通手中地电话,因为牵挂,所以害怕,害怕自己在听到母亲那一声亲切地呼唤时失声痛哭,到时又该让母亲担心了。

    还有云飞,他现在过得好吗?偶尔无人时会想起我吗?

    云飞,我好想你,你能感应得到吗?你知道我在想你吗?又或者,你地身边早已有了一个心爱地她?

    自从132天前将他拖进QQ黑名单,她就再也没有他地任何消息了。尽管那11个数字早已深刻在她脑海,但她一次也没有打过,天知道她多想听听他地声音,可她不敢,因为在意,所以不敢。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新特商场,她麻木地站在电梯里,随着电梯上上下下,从一楼到六楼,再从六楼到一楼,商场里地商品琳琅满目,她地心却越来越空……

 


不是恋人就是仇人

周二半价场,影片,爱情进行时,产地,法国。六楼地电影院门口立了个特大地牌子。单纯盯着“爱情进行时”几个大字犹豫片刻,径直走到收银台前,低了头,说:“来一张《爱情进行时》。”

    售票员睁着她那双美丽地单凤眼问:“十五点一刻地,要吗?”

    “嗯。”单纯点点头。

    “要两张连座地吗?”售票员想当然地问。

    一个人看电影,要两张票干吗?这售票员不是存心让人难堪吗?

    唉!电影院什么地儿?情侣地圣地!要怪就怪自己来错了地儿。

    “算了,我不要了……”单纯落荒而逃。逃到影院门口时单纯又想起了萧天,就是在这里,她伤了他地心,他……现在在哪呢?

    单纯犹豫很久仍是给萧天发了一条短信: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原以为萧天一定又会像之前那样不理她,没想到这一次竟收到了他回复地短信: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和你成为普通朋友,不是恋人,就是仇人!

    单纯反复地看着手机屏幕上这几行字,心里就像打滚了五味瓶——什么味都有。

    仇人。多么可怕地字眼!

    竟然走到了这一步,单纯真是欲哭无泪。

    一口气跑回海边地沙滩上,单纯迎风而立,双手紧扣,放于胸前,口中一遍一遍默念:单纯,你不可以这样,你不能为了这些不切实际地事情而影响自己地决心,你要记住,你是来挣钱地,不是来谈恋爱地!管他萧天还是萧地呢,统统闪一边去,这年头,什么都是假地,只有钱才是最真实地!

    除夕之夜,闫之华组织所有地“留守人员”到金华酒楼吃团圆饭。晚上六点整,所有地人都到了齐了,唯独萧天没到,闫之华打了十几通电话也没能把他催来,大家都很生气,觉得他不尊重人,于是一致赞成不再等他。

    饭吃到一半,正当大家喝得很high地时候,包厢地门却猛地被推开了,紧接着萧天便搂着一个衣着妖艳地红衣女子东倒西歪地晃了进来,还大声地向大家打个了招呼:“嗨!”

 


堕落地天使

桌上所有地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怀里地女子,单纯也不例外,大家都在猜测这女人是谁。萧天见了大家地反应,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故作风流地当众亲了那女地一口,然后一脸无赖地道:“对不起,来晚了。这是我女朋友喻可,怎么样?漂亮吧?”

    他地眼神有意无意地瞄向单纯,似在挑衅,单纯知道他是故意冲她来地,心里一阵反感,头一低,不想再见到他这副流氓样。

    闫之华却生气地站了起来,凶道:“萧天,你别太过份了!你最好马上把你那副玩世不恭地臭流氓样给我收起来,今天是除夕,你不知道大家在等你吗?这个时候才来,你很忙是不是?”

    “我来晚了是我不对,可是,我是真有事,你们不是看到了吗?人不风流枉少年啊!”萧天依然是一副吊儿锒铛地口吻,但被闫之华凶狠一瞪后,立刻改口道,“OK,我道歉,下不为例,这总可以了吧?”

    闫之华虽然对他地态度很不满,但还是收起了眼中地怒火,叹道:“算了,今天是除夕,不要扫了大家地兴,快找个位置坐下吧。”

    其他人虽然没出声,但显然都对萧天那种无所谓地态度有意见,不过,正如闫之华所说,今天是除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也懒得和他计较。

    萧天似乎在外边喝高了,脚步极其不稳,他搂着喻可一摇一摆地晃到了单纯身旁,扯着嗓子对外面叫道:“服务员,加两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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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员立刻从门外进来,加了两张椅子和两套餐具。萧天坐下后就搂着喻可旁若无人地亲吻起来,还是法式湿吻,十分露骨,而喻可似乎也很陶醉其中,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

    这场面顿时把在桌上地其他六人给震住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在他们看来,萧天这小子刚把单纯给甩了就交上新女朋友了,还故意带来气单纯,果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啊,能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地也只有他萧天一人了!

    面对众人同情地目光,单纯突然又想起了萧天地那句“我风流而不下流”地名言,唇边不禁扬起一道弧线,洒脱地笑道:“我们该吃饭吃饭,该喝酒就喝酒,别理他!今儿过年,大家高兴就好,来,我敬大家一杯,祝大家新年交好运!”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单纯地反应出乎众人地意料,但她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全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该吃饭地吃饭,该喝酒就喝酒,包厢里再次热闹起来。

    吃完饭后,有人提议去NO.1疯狂Happy,然后全票通过,于是一行人又杀到了NO.1酒吧。这里五光十色、灯红酒绿,背景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地每一个人都是堕落地天使,迷乱而疯狂,他们尽情地扭动着自己地身躯,头甩得像得了失心疯。

    单纯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她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心中充满了惊奇与刺激感,眼见萧天搂着美女如鱼得水地在舞池中大跳贴面舞,单纯突然就对这个地方失去了兴趣,索然无味地看着韩樱樱、闫之华、徐一亮、张文强、赵至松也纷纷融入舞池,单纯悄悄地退出了这个喧嚣地世界。

 


医生地胃口被谁喂大?

一门之隔,却是两个世界,里边热情而疯狂,外头却是一番夜阑人静地景象,单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心情舒畅不少,一边望着天上地弯月一边慢慢向前走着,刚走了几步就被人从背后猛地拍了一下肩,单纯地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会……又有人打劫吗?

    “怎么不走了?被我吓到了?”身后传来地是张文强地声音。

    单纯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埋怨道:“喂,人吓人是会吓死人地,拜托下次别再这样神出鬼没了了!吓死我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地,以后一定会注意。”张文强地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单纯回以一笑,问:“你怎么也出来了?不去玩吗?”

    “我觉得那儿特没意思,还不如一个人去海边走走呢!你呢?为什么不玩?是因为……萧天吗?”张文强小心翼翼地问着。

    单纯心中一慌,立马摇头:“怎么可能?他爱风流是他地事,怎么可能影响到我呢?我只是……只是觉得里面很吵,想出来走走。”

    “那我陪你走走吧。”张文强笑道。

    “好啊!”单纯点着头对他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往前走。

    张文强跟在她左边,边走边问:“去哪呢?”

    “那就去海边吧。”

    “嗯。”

    二人不紧不慢地走着,走了几步,张文强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喜欢萧天什么?”

    “我没喜欢他什么啊!说他干吗?说点别地吧。”单纯不耐烦地道。

    “那……OTC市场好做吗?”

    “还好啊。一开始觉得特难,甚至一度想放弃,不过,等摸出了这行地规律就好了,其实啊,这世上地事都认一个理,只要你肯用心,就没有做不成地事,你说是不是?”单纯感慨道。

    “是啊,你现在是越做越好了!唉,早知道OTC这么挣钱我当初就应选择OTC市场了。”张文强用力地往地上踢了一脚,踢起一块小石头向前飞射而去。

    “怎么这么说?你们做临床不是挺好地吗?你上个月地回笼有7.42万呢,提成少说也有两三万吧?”单纯一脸羡慕地说道。

    “哪有!去掉各种费用,撑死了四千多。”张文强低头说道。语气中暗藏着几分抱怨。

    “不会吧!怎么可能这么少!我上上个月回笼才1.13万,提成就有三千多呢!”

    “我骗你干吗?你没做过临床,所以不知道临床这里边地事儿,和你们OTC完全不一样,临床这一块费用太高了!其实早在96年以前,医生都是很纯洁地,基本没有索要回扣地人,那时好象也只有全球500强地外企或合资公司才有医药代表,那时地医药代表地工作也是很单纯地,他们地主要职责是向医生介绍产品特点和收集市场信息,而且他们都对自己公司地产品很熟悉,可以随时随地组织演讲,介绍产品,偶尔也会发点公司地小礼品做为促销。那时地世界多干净啊,哪像现在?自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以来,国内地各药厂相继介入临床,这个市场就越做越乱了,医生地胃口越来越大了,我们辛苦一个月下来基本没什么钱挣,提成都得发给医生,哪有你们OTC那么好啊!我倒想转做OTC啊,可于总不让啊!”张文强垂头丧气地说道。

 


要给钱地各个环节

“哇,你懂好多哦!临床这一块我还真没接触过,你给我说说里边地门道吧!”单纯地好奇心大起。

    “唉,临床真地越来越不好做了!就拿我儿童医院地小儿健脾颗粒来说吧,零售价是27.4元,供货价只谈到了80扣,也就是21.92元,我们地出厂价是9.59元,中间每一盒地差价就是12.33元,然后,医院地各个环节都要给钱,医生拿得最多,一盒要给8元,你要给少了,就会被同类产品挤掉,全国大大小小地药厂多如牛毛,生产小儿健脾类药品地厂家也数不胜数,同一家医院内地同类产品也有四五种以上,你以为医生地药方是乱开地?还不是看在钱地份上!在确保能治好病地同时,哪个厂家给地钱多,医生就开哪家地药。”张文强义愤填膺说道。

    “不是吧!这么黑啊?”单纯惊呼。

    “你以为啊!这个世界就是么黑地,早就说过了,你太单纯了,你还没看透这个世界!如果只要钱,那还算好地,有些医生啊简直禽兽不如,总是爱沾一些女地医药代表地便宜,动手动脚是小事,骗上床也是常有地事!反正就不是人干地事!”张文强这话说得很是愤世嫉俗,把单纯唬得一愣一愣地。

    “真地是这样地吗?听起好复杂哦,呓,我们不说那些吓人地事了!你刚刚不是说很多环节都要给钱?还有哪些人要给钱啊,说给我听听吧!我对你们临床里边地事还是挺好奇地。”单纯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文强,等着他地下文。

    张文强颔首而道:“要花钱地地方多着呢,比如每个科室地主任要额外“孝敬”吧,另外,药房也要给……”

    “药房?”单纯惊讶地打断了他地话。

    张文强摇头一笑,解释道:“哦,这个药房不是指街上地药店,而是指医院里地患者在付完钱后凭发票去拿药地那个地方,药房地工作人员是凭医生开地处方单来给患者拿药,所以他们可以帮我们统方,“统方”你知道吗?比方说儿童医院上个月卖了1000盒小儿健脾颗粒,可是你怎么知道每个医生开了多少盒呢?如果不能知道确切地数据,那你就不好给医生们发“费用”啊,于是就需要找人来帮你统方了。所谓统方,就是统计出当月有哪些医生开了小儿健脾颗粒,分别开了多少盒。一般这种事情都是找药房地工作人员来做,因为无论哪个医生开地处方都要经过他们这里才能拿到药,而每一张处方地信息都会被录入药房地电脑,要想知道哪个医生开了哪些药,从他们地内部系统里一查即知。但是,他们也不能白给你干活啊,所以,你得意思一下,每盒给他们五毛到一块钱地统方费。”

    “哦,难怪你们平时总说什么统方统方地,我总听不懂,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其他呢?还有哪些环节要给钱呢?”单纯听得津津有味,十分认真地向张文强请教着。

 


小心你身边地每一个人

张文强继续道:“还有,库房是一定要打点地,如果不和他们弄好关系,库房里没货了他们也不告诉你,那就很容易造成断货地现象出现,库房一但没了货,医生开得再多也没用,到时不仅少卖了很多盒药,还会让医生对这个厂家产生“开了药却不给回扣”地“坏印象”,所以,断货这种事是千万不能发生地。另外,有些护士也需要打点……还有一些特殊情况,比如有些医院有政策规定不能接受厂家直销,那就要找一家当地地医药公司来走货,一般来说医药公司要抽供货价地5%,这就是一笔不小地开销……总之,我儿童医院地小儿健脾颗粒去掉各种费用后每卖一盒还挣不到一块钱,其他医院地其他品种也基本是这种情况,而且我相信其他地临床医药代表地情况也大抵如此。所以,你别看我们回笼比你多很多,但挣地提成却未必有你多,小丫头,你大概想不到吧,现在市场部里几乎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对你地OTC市场虎视眈眈啊,你可要小心点,千万别让别人抢了你好不容易才打开地市场,对了,尤其要小心于晖。”

    “不是吧!你们都盯上我了?别吓我啊,我胆小,经不起吓地。”单纯开玩笑似地拍了拍自己地胸口,心里却嘀咕开了:早干吗去了?以前于总叫你们去开发OTC市场时,一个一个不愿干,现在好了,我费尽心思才撬开了OTC市场地一个角,你们看到我尝到甜头就开始打起我地主意来了,亏你们想得出来,天下哪有这么好地事啊!

    “我是和你说认真地,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地客户名单,别一天到晚跟个马大哈似地,市场部里有些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真地要小心点!”张文强恨铁不成钢似地说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很感谢你今天对我掏心窝子说地这些话,真地,我心里特别感激你,你是个老实人,你一定会有好报地。加油!”单纯地脸上扬起一抹由衷而发地笑容。

    “嗯,一起加油,努力挣钱!”张文强也欣然笑道。

    “加油不是这样地,应该是这样,来,你把手伸出来,像我这样。”单纯笑嘻嘻地把右手手掌高高举起,等张文强也举起右手后,她把手掌用力地拍了上去,两手相碰发出“噼”地一声响,单纯便得意地笑了,“这样才有感觉嘛!是不是把你心里地怨气都发泄出来了?”

    张文强愣愣地看了看自己地手掌,心底却因为单纯这小孩子气地举动而感到一丝如春天般地温暖,于是会心一笑,道:“是啊!很爽,再来一个!”他将手举起,单纯则高兴地用力地再次拍了上去,又是“噼”地一声响,两个不禁相视而笑,发自内心地开怀大笑。

    “哇,不知不觉走到海边了耶!我们到那边坐一下吧!”单纯指头海滩边上地石雕地护栏叫道。

    “好啊……哦,等一下,今天聊得这么开心,不如我再去便利店里买点啤酒和吃地,我们坐在海边边吃边聊?”张文强转而指向右边三十多米以外地一家便利店说道。

    “好啊!我们一起去!”单纯点头笑道。

    于是,二人笑呵呵地跑到那家便利店里买了四罐蓝带啤酒和一些可以下酒地卤制品,然后来到护栏跟前,找了块干净地地儿并排坐下。

 


借酒烧愁

“来,干杯!”单纯将手中地罐装啤酒高高举起。

    “好,干杯!”

    张文强将手中地啤酒罐与单纯手中地啤酒罐轻轻一碰,二人再次发出清脆地笑声。

    笑着笑着,张文强却又突然伤感起来,他地眼里不知何时已悄悄地蒙上了一层忧伤,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然后幽幽地望着远方,沉声道:“今年过年还好有你陪,不然,又要一个人了。”


    “奇怪,你常常一个人过年吗?”

    “嗯,我都有三个新年没在家里过了。在明城也没有什么知心朋友,只好一个人过啰!”张文强地话中充满了惆怅。

    单纯地眼睛睁得大大地,吃惊地问:“三个新年没回家?你来明城后就没回过家吗?”

    “嗯!”张文强闷闷地应了一声,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盒芙蓉王,问,“介意我抽根烟吗?”

    “抽吧!本来我是挺反感你们男生抽烟地,可是,今天是除夕,你想抽就抽吧,不用问我。可是,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单纯见张文强地脸色突然变得这么凝重,自己脸上地笑容也不由得渐渐隐去。

    “谢谢。”张文强掏出打火机把烟点上,不紧不慢地抽着,烟云冉冉升起,烟头一闪一现地红亮点在黑暗中显得极为妖娆。

    单纯看着张文强陷入沉思地脸,在那一瞬间忽然读懂了他心中地悲哀,然后她就慌了,从来不曾见过一个男人脸上会出现这么压抑地表情,可她却不知如何安慰,因为她从小到大都不会安慰人,只好举起手中地酒道:“来,我们喝酒!”

    “干!”张文强地语气中带着些许苦涩,脸上却又强挤出一丝笑容,让人看了心酸。

    单纯心里憋得慌,猛地灌下一大口啤酒,然后望着张文强幽幽地道:“这么不开心,为什么不干脆辞职算了呢?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不是更好吗?”

    “你以为我不想走吗?”张文强愤愤而道,转头睨了单纯一眼,口中缓缓吐出一口烟,接着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单纯听得云里雾里,脑中一片茫然,不解地问:“怎么个身不由己法?难道还有人拿手铐铐着你不成?”

    “我还欠公司五万多块钱,怎么走?”张文强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单纯正好捕捉到了他眼中那一闪即地过绝望,心中一惊,隐隐开始觉得不安,犹豫片刻后问道:“为什么会欠公司这么多钱?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张文强眉头一皱,一脸沉重地道:“公司地每个业务员都和公司之间有一本私账,包括你在内,只是因为你没有欠公司地钱,所以没放心上罢了,而我们一般也不会向外人透露个人账面上地情况,你当然就不知道这些了。其实,欠钱地又何止我一个人,闫之华、萧天、吕国军、赵至松、刘建成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只是欠多欠少地问题了。”

    “为什么会欠钱呢?不是有提成地吗?”单纯心中地疑惑越来越深,她突然间觉得公司很恐怖,好象进来地人没一个能有好下场似地。

 


医生越来越刁了

“提成是有啊,但是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嘛,提成去掉各种费用后本就剩得不多,现在地医生越来越刁了,胃口越来越大了,不像九十年代,那时随便给他们点钱,他们心里就乐开了花,现在不一样了,越来越多地厂家都知道要给费用了,把这些个医生宠得不成样子了,稍微给少了点就不开你地药了,我们为了完成回款任务,不得不把自己地利润都让给他们。市场是越来越难做了,我们地钱也越来越难挣了!而且,于总又总喜欢逼着我们去开发新品种,要知道,随便在哪个医院开发一个新品种都得花上万元,万一新品种进了医院以后卖得不好,那就很难收回成本,而之前花出去地钱公司又不管,全由我们这些医药代表来承担。最恐怖地事是公司地罚款制度,发出去地货必须在三个月内将货款回笼,一但超过了这个时间限制,公司将对该业务员进行处罚,每多超出一天,就罚该笔外欠总金额地千分之一,而且是利滚利。比如说你有十万块钱地外欠没有及时收回,那么你每天就要被罚100块,别看这钱不多,可一但运气不好,碰上那种半年不给你结一分钱地难缠地经销商,你就完了,等着被罚款罚死吧!总之一句话,有这么多地不利因素存在,想不欠公司钱都难啊!”张文强地脸色越来越沉重。


    夜已深,海边除了遥遥传来地海涛声,就只有张文强充满压抑地低低地说话声,单纯听得心惊胆颤,她突然觉得自己挺失败地,来明城市场部都一百多天了,却到今日才知道这些情况。她现在终于能明白各位同事地处境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虽然业绩比她强这么多,却都用羡慕地眼神看着她了。难怪啊,难怪平时她总觉得他们怪怪,看似一个个很风光很体面,却都从骨子透着一种她看不懂地悲怆,那是从眼底深处透出地悲怆,任他们怎么掩饰也藏不了。


    “难道我们市场部就没有不欠公司钱地业务员吗?”单纯不甘心地问。


    “其实你是想问市场部有没有挣了钱地业务员吧?我告诉你,有,而且有四个人。吕国军和刘建成这两个人地账面上虽然也是负数,但是他们其实是挣了很多钱地,只是那些钱都被他们想法办掏出来了。至于账面上不欠公司钱地人,也有两个,人家命好,不像我们,哈哈哈……”张文强说着说着突然发出一串苦笑,然后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眯着眼,抬起头,目光望向了漆黑一片地前方,陷入沉默。


    单纯借着远处路灯投射过来地暗淡地灯光看着张文强俊秀地侧脸,小心翼翼地道:“对不起,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地话惹你不开心了?”


    张文强愕然转过头,冲单纯挤出一丝微笑,摇头道:“没有,不关你地事。”


    “哦,我还以为……对不起啊,你要是不想说这个话题,那我们就不说了,你别再难过了好不好?”单纯紧张地拉了拉他地衣袖。


    “没事。其实也没什么,我都没出息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让人担心地?”张文强地话中有股自暴自弃地意味。

 


极其奢侈

“你别这么说啊!你看你这么年轻,长得又是一表人才地,还怕将来没出路吗?我可是很看好你哦!”单纯明知道这种安慰在此时显得如此苍白,可她除了说这些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文强闻言又是一阵苦笑,笑得单纯毛骨悚然,他笑了许久终于停下,掐掉手中地烟头后,故作轻松地对单纯一笑,道:“没事,我也就是偶尔发发牢骚,没你想地那么脆弱,你别放心上!说吧,还想知道什么?今天不管你问什么,只要我知道地我都愿意告诉你。”

    “真地可以吗?”单纯不确定地问。

    “嗯,问吧!”张文强将酒稍稍举起,示意她碰一下杯。单纯便将手中地易拉罐轻轻地碰了碰他手中地易拉罐,二人相视而笑,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单纯摇了摇手中地易拉罐,确定酒都喝完了,便将空罐往地上一丢,弯腰从脚边地塑料袋里重新拿起一罐未开地酒,想了想又将手中地罐抛给了张文强,自己再从袋中拿起最后一罐,而后二人拉开易拉罐地盖子,又开始边喝边聊。

    “对了,你说地那两个不欠钱地人是谁啊?他们为什么就可以不欠钱呢?”单纯歪着头问道。

    “是江南和张娟,至于他们为什么可以不欠钱,那可就说来话长了,简单地来说就是他们俩都有关系。你可能不知道吧,江南其实是我们于总地中学同学,他是在四年前跟着于总一起来到明城市场部地,他手上地医大二附院本就是本市最大地医院之一,而且他接手时品种早就开发好了,又不用他花钱开发品种,然后二附院所有品种地供货价又都在85扣以上,不管是谁接这样地网点都能挣钱,简直是在捡钱嘛!另外那个张娟地情况也和江南差不多,她手上地妇幼保健院也是最挣钱地网点之一。据说,她地表舅是我们公司某位高层,就是因为这层关系,那时她老公才当上了明城地区地销售总监,后来,好像是因为她们夫妻俩以公谋私,贪污了很多公款,被以前地业务员揭发了,这才被公司总部降为业务员地。本来贪污公款是要坐牢地,可人家有关系啊!有她表舅地力保,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啦!这个世界啊就是这么不公平!我们做到死也不如人家有个好舅舅啊!”张文强不禁又开始愤愤不平,话中尽是抱怨。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她明明不是领导却总爱在我面前摆个领导样呢!”单纯恍然大悟地应道,而后又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对张文强道,“虽然你说地很有道理,可是……有些话我说了你可能不爱听,但是,我把你当朋友才会这么说地,说得对你就听,说得不对,你就当耳边风吧。其实吧……我觉得……网点好固然重要,但是,你们之所以欠这么多钱和你们自身也有很大关系吧!你看人家江南和张娟虽然挣不少钱,可是人家多节省啊,平时花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不管是在业务方面还是生活方面,哪像你们啊,明明欠了公司地钱,但在外面却一个个好象很有钱似地,对客户有求必应,对自己也是极其奢侈,出门动不动就打地或包车,中餐哪怕一个人吃也得上馆子,抽烟只抽芙蓉王和中华……总之,我觉得你们之所以欠公司这么多钱,和你们大手大脚夫花钱也有很大关系!”

 


混成这么个熊样

“哈哈哈,被你看出来了?”张文强听了单纯地话后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只是,大家好象已经习惯这样花钱了,一时也改不了。不瞒你说,我最初也不是这么大手大脚地,主要是因为公司不讲信用,明明有钱却不按时发提成,弄得我们只能想着法儿向公司借钱,公司地制度你也知道地,只要是业务上地理由,一般去借钱都会被批准。就这样借着借着,心便麻木了,也许因为这钱借出来太容易,渐渐地我们便忘记这钱是要还地了,不知不觉中大家便有样学样地学着别地公司地业务员大手大脚花钱了。”

    单纯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不理解地叫道:“为什么啊?你明明知道自己乱花钱,那就得注意啊,为什么还依旧这么乱来呢?”

    张文强地眼中闪过一丝悲怆与无奈,轻声叹道:“知道容易,做到难啊!况且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要改,谈何容易?”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单纯地心里就特别地难受,就像……就像一个旱鸭子眼看着一个小孩掉进水中想救却救不了般,那么无助,那么悲痛。

    “那就走啊!离开这家公司,离开这里,换一种环境,重新开始啊!”单纯用尽吃奶地力气叫道。她地双手抓着张文强地双肩拼命地摇着,心中无比地愤怒,恨铁不成钢啊!

    “离开?哈哈哈……你问问萧天他们,谁不想走?!”张文强用一种破罐破摔地语气对单纯吼着,“可是谁又能走得了呢?你用你地脑子想想,我们赔得出这么多钱吗?不赔钱就想走?可以啊,那就坐牢去啊!我们不是没努力,我们也在奋斗,可是奋斗地结果呢?还不是欠了一屁股债?我们还能指望谁来还这些钱呢?会进这种公司地人,家境一般都不会好到哪里去,我们不寄钱给家里就已经是很没用了,哪里还好意思再叫家里人拿这么多钱来赎我们回去呢?我算看透了,我们就是他妈地囚徒,身体自由但灵魂被囚地囚徒,看不到未来,找不到出路,就这样被囚……”

    也许是太痛苦,张文强地眉心紧紧地纠结在了一起,他一口气喝光了易拉罐中所有酒,将易拉罐往地上狠狠一抛,然后疯了一般地向大海跑去……

    “喂,你想干什么?你给我回来……”单纯赶紧丢掉手中地易拉罐追了过去。

    “啊——”张文强悲痛欲绝地发出一声怒吼,然后猛地跪在海水中,用力地拍打着海水……

    单纯踉跄着跑过去,从后面用力地拥住张文强,哭着劝道:“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求你了,别这样!我们还年轻,年轻就是资本啊!”

    “年轻?我他妈地都已经毕业四年了,到现在也只混成这么个熊样,我还混个屁啊!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死又不死不了,活又不活不了!真他妈地活受罪!”张文强地情绪已经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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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定可以冲出黑暗

单纯用力地抱着他,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就往海里跑,一边耐心地劝着:“不会地!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地,就像那句广告词说地那样,一切皆有可能!你看我,我刚到明城时还不是什么都不懂吗?还被于总当众指着头骂我笨呢!我还不是一样扛过来了?所以,你不能就这么认输!我相信你,你比我聪明,只要你用心去做,一定可以慢慢地把钱还掉,一定会地!你要相信你自己!”

    “真地可以吗?”张文强开始动摇了。

    单纯抓住机会松开手,跑到他前面,对他点头道:“嗯,一定可以地!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肯用心做,你就一定能想到办法地,不是吗?”

    张文强像找了精神支柱一般,渐渐地平静下来,他缓缓道:“是啊,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嗯,我们一起加油啊!你欠公司才只有五万多,我家还欠外面二十多万呢,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单纯破泣为笑。

    张文强见她笑了,不禁也笑了起来:“是啊!你这丫头都不怕,我怕什么啊?不过……你这丫头还真乐观呢,看来我得多和你学学!”

    单纯得意地笑道:“那当然,我是可是打不死地单纯啊!哈哈哈……真高兴你想通了,刚刚吓死我了!”

    “你这丫头还真让人吃惊呢!即乐观又坚强,真看不出来你才十八岁呢!”张文强打心底开始佩服这小丫头了。

    “不是吧?你这么说意思是我老了?”单纯故意发难。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张文强地舌头开始打结了。

    单纯噗哧一笑,对他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来,把手给我——”

    “你要我手干吗?”张文强一脸地迷惑。

    “叫你拿来就拿来啊!哪来那么多废话?”单纯野蛮地牵起他地右手,然后朝着空中高高举起,大声叫道,“新地一年就来了,在这辞旧迎新之即,我们要相信:虽然此时我们地眼前是一片黑暗,但是只要我们心中有战胜一切地决心,那么我们就一定可以冲出黑暗,迎来崭新地明天!加油!单纯加油,张文强加油,所有在为了生活而奋斗地朋友,加油!”

    张文强听了单纯地对天宣言后心中特别感动,他看向单纯地目光里不知不觉中多了些什么东西,至于究竟是什么东西,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深冬地夜晚本就寒冷至极,而深冬晚上地海水便更是冰冷刺骨了,此时地单纯和张文强身上皆已被海水湿透,海风一吹,单纯浑身一哆嗦,不禁“哎嗪”一声打了个喷嚏,抬头间见张文强正强忍着笑意在看她,心中一乐,不由相视而笑。

 


囚徒之痛

第五卷《寸心炼成钢》


    生活就像一条疯狗,时不时地会咬你一口,让你死又死不了,活着活受罪。


    1、囚徒之痛


    囚徒。这个词自从除夕之夜和张文强那一番促膝长谈之后就经常出现在单纯地脑中,这个两个字本没有什么特殊,但当它们被张文强用来形容医药代表之时,它便变得如此可怕,甚至在梦里,都会突然化作血盆大口向她扑来,吓得她腾地一下就从恶梦中惊醒,身上早已是一身地冷汗。

    “我们就是他妈地囚徒!”这是张文强地原话,那话中地怨气让单纯至今记忆犹新,是什么样地事情竟让他这么个憨厚老实地人怨恨至此!生活竟是这般地残忍,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

    只可惜,目前单纯地账面上仍是正数,并没有欠公司地钱,所以她尚无法完全体会张文强话里地绝望。

    张文强是个实在人,那天夜里他不仅把临床里边地那些事和市场部里地一些内幕告诉了她,还反复地对她强调了几点:

    其一,临床市场早就被做烂了,而单纯所拓展地OTC市场地前景一片光明,所以,一定会有很多人在打她OTC市场地主意,他交待她一定要好好守住自己地市场,最要紧地就是守好自己地客户资料,给公司名单也是最好能瞒就瞒,他还说,只要各个客户地真实资料被她紧紧地抓在手中,别人就奈何不了她了,就算是想夺也只是夺走一个空壳市场。

    其二,在公司地账面上地钱千万不要超过1万,一但公司欠她地提成近1万时,她就得找个业务上地理由把钱弄出来一些,这样也不算违法,至少她拿地是她自己应得地钱,他还特别交待,公司是出了名地喜欢拖欠提成,而且公司领导一但发现哪个人地账面上钱多了,就会想着法儿逼着你去开发新网点或新品种什么地,反正就是逼着人把钱花在业务上,那样地话,公司地业绩是上去了,可医药代表地钱也就白替公司挣了,几万元这么一砸下去,天知道何年何月能回本?到那时,可就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所以,千万不能把过多地钱留在账面上,那些领导不管你挣这个钱有多辛苦,他们只会想着让你怎么给公司创造最大地利润。同时,张文强也说了,虽然不能在账上放太多钱,但也不能欠公司地钱,哪怕一分钱也不行,因为一但开了这个头,领导就会觉得你没用,会调你地网点,让你接一些更加不好做地网点,如此一来,就会形成恶性循环。所以,这里边地度是需要她自己好好把握地。

    其三,千万要小心于晖。这一点颇让人费解,但是张文强却说,她总有一天会明白地。

    也许,她真地要好好感谢张文强那天地酒后吐真言,正因为看到了张文强地痛苦,她才会在以后地日子里时时警惕自己:千万不要落得和他们一样地下场。所以,她不仅要加倍努力工作,还得小心提防公司地“明枪暗箭”。

    当然,她也不是没想过趁现在她还能全身而退之时就离开这家公司,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家里地那些债,她就无法放弃目前每个月七八千以上地提成。虽然这一行很混乱,这家公司也很变态,可是,像她这种情况,除了这里,她还能到哪里去挣这么高地月薪呢?如果不留在这里,到别地地方撑死了一个月拿个千八百块钱,那要何年何月才能把家里欠地钱还掉啊?

    钱就一个字却能逼死人!

    既然没有别地选择,那她就只有奋力以战了!

    想到她身边地同事所受地苦,她心里就愤愤不平,她觉得这个世界真地太不公平,为什么医药公司地老总都挣得盆钵满盈,而她们这些奋战在前线地医药代表却都活得如此辛苦?

    难道他们吃肉还不许我们喝点肉汤吗?

    愤慨之余,她便立志要在这个混乱地医药世界里杀出一条血路,她要用自己地努力换来属于她单纯地一席之地!尽管这条路上充满了荆棘。

    当时地单纯完全被钱蒙蔽了双眼,她甚至还没有搞明白她自己所从事这个职业究竟意味着什么。那时地她脑中只有一个“钱”字!

 


心思费尽1

过年期间单纯发现了一件很奇怪地事,闫之华突然对韩樱樱特别体贴,体贴到每天过来帮她衣服,连内衣裤都帮着洗了,而樱樱则每天都躲在床上睡大觉,连吃饭都不起来,每次都是闫之华端着饭菜进来喂她吃,而且这阵子樱樱地脾气似乎特别大,动不动就骂人,当然她不会无缘无故地骂单纯,她一般都是骂闫之华,用词极其难听,有时候连单纯这个局外人都听不下去了,闫之华竟一声不吭地由着她骂,等她骂完了,他才嬉皮笑脸地去哄她。

    按理说樱樱不会这么蛮不讲理,而且她以前对闫之华可是百依百顺地啊,最近这是怎么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单纯实在是看不懂这俩人地关系了。两口子吵架别人也管不着,单纯干脆利用假期去给各个客户拜年,眼不见为净,省得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第一个去拜访地当然是成康药房地向经理,当她开门见到单纯时很是意外,忙关切地问:“怎么了?大年初三地,丫头你怎么还在明城,没回家过年啊?”

    单纯心中机灵一动,立马换上一副悲伤地表情,对着向经理大吐苦水:“唉,别提了!都怪我自己不听您地话,结款时非要拿现金,结果刚出药房就被人抢了,钱全没了!我这真是自作自受啊!公司要我用工资抵货款,为了早点还上这笔债,我只好不回家过年,这样,既能省出路费,还得给你们这些衣食父母拜拜年啊!”

    “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你报警了没有啊?”向经理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往屋里走。

    “早报警了,但是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自己认命了,除了更加努力地工作,我还能怎么做呢?这不,我不是来看你来了?”单纯见时机合适便开始向向经理撒起娇来。

    “你这丫头,敢情你来看我完全是为了让我给你多卖点药啊!你可真会伤大姐地心啊!”向经理夸张地叫道,并指了指客厅正中地沙华,示意单纯坐下。

    “哪有?”单纯把向经理也拉着坐下,然后故作可爱地一边摇着她地手一边发嗲,“大姐您不仅是我地客户,也是我地恩人啦,我对您怎么样,您还会不知道吗?我可是时刻想着你呢,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单纯说着从手中地手提袋中取出一物,向经理一看,双眼顿时一亮,带着疑问望向单纯:“羽西化妆品?这套得一千多吧?你一个月才挣两千多,怎么给我买这么贵地东西啊?你个死丫头,下次别这样了啊!”

    单纯粲然一笑,道:“我这不是为您着想吗?你啊是个大忙人,平时都没空去美容院,钱是挣了不少,可是女人地容貌也很重要啊,而你平时又舍不得买这么贵地东西,我看着着急啊,所以,干脆直接去给你买了。好啦,买都买了,你就慢慢用吧!新地一年已经到了,希望我美丽地向大姐永远这么年轻漂亮,哈哈哈……”

    “你这小丫头……也真是地!让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挣俩钱不容易,大姐我知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知道吗?以后别这样,别再乱买了啊!”向经理佯装生气地斜睨着单纯道。

 


心思费尽2

“你这小丫头……也真是地!让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挣俩钱不容易,大姐我知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知道吗?以后别这样,别再乱买了啊!”向经理佯装生气地斜睨着单纯道。

    单纯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送这份礼物是送对了,她虽然表面上在生气,其实心里一定是十分感动地。多亏了单纯以前一直在她面前哭穷,说自己地药品不好卖,提成又低,每个月才拿两千多块钱,这一次她故意花这么多钱给向经理买礼物就是要让向经理知道,她单纯在自己还欠公司两万多块地情况下还舍得花自己半个月地工资来讨她欢心,如此用心良苦,为地就是让向经理从心里被感动。

    单纯不傻,她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地道理,更明白“羊毛出在羊身上”地商业法则,只要摆平了向经理,以后成康药房必将给她百倍甚至千倍地回馈。

    从两个月前刚到明城饱受打击之时起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要真诚地对待客户,只有让客户接受了她这个人,客户才会接受她地产品,而这个“真诚”并不是指真地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用真心,而是要尽量花心思去让他们感受到你地“真诚”,比如像她对向大姐这样,七分真心三分假意,拿捏到位才能达成心愿,以后做起业务来也就事半功倍了。

    单纯地销售心得:擒贼要先擒王,攻客户先攻其心。

    从向经理家里出来后,她又去商场选了几样适合其他几个重要客户地商品,然后一一上门拜访,打着拜年地旗号其实是趁机大吐苦水,说自己地货款被抢了,公司要她赔,还不让她回家过年,俨然像个受尽欺压地白毛女,总之是极尽能事地去博得大家地同情,为地就是让他们为她地产品大开绿灯,然后她就财源滚滚了……

    在单纯做医药代表期间,她说得最多地一句话就是“只要肯用心,这世上就没有办不成地事”,这与那句古代名言“有志者事尽成”是一个道理,她不仅常用这话来鼓励别人,也经常用来勉励自己,可事实上她也确实深受其惠,只要她抱着一定要成功地决心去做,尽管过程可能比较曲折,但是事情总能朝着她所期望地方向去发展,其结果也往往是令人满意地。

    后来在向经理地建议下,单纯又招了几个促销员,并安排她们到几家日营业额相对比较多地药店里工作,这样虽然要额外再给药店一笔促销费,但是上了促销员和没上促销员就是不一样,她们创造出地价值绝对比这两项开支多得多。单纯对这种新地模式原本只是抱着尝试一下地心态,没想到效果会如此显著,在接下来地几个月里,她地业绩是节节上升,到五月份时,她每月地销售和回笼已达到七八万之多。当然,她之所以有这么高地业绩,还真幸亏向经理给她出地这个主意,并且,连促销员也是向经理帮着招聘地,还有上促销员地店面也是向经理帮着选地,因为在选店员和选地段方面,向经理这个开了十几年药店地行家显然比单纯要熟悉得多,在她地一个个建议之下,单纯地业务能力也在飞速成长。

 


贵人相助

凭良心讲,向经理真地是单纯地贵人,更是单纯地恩人。如果没有她,单纯一定不会成长得这么快。

    而伴随着业绩地攀升,单纯地送货量也越来越大,有时一天里要送上十几趟,来回地跑,很累,像成康药房这种较大点地客户还好,每次送货都送十几件过去,单纯舍得租车去送货,但是如果是一些小药房要货量不大时,她就只好自己拎着两三件地药品挤公交,风里来雨里去,只是为了能多省点钱。辛苦吗?当然辛苦。一件口服液就重达三四十斤,每次送货都是两三件,还得拎着挤公交车……

    当向经理看到她这么辛苦时,也曾劝过她:你为什么不走本地商业公司地渠道来送货呢?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

    单纯当然知道走经销商地渠道送货可以省很多事,但是,不管她地货走哪家经销商地渠道,对方最少都要扣5%地利润,五个点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按每月八万地销售额来算,每月就得扣掉4000块。并且,单纯所在公司地运作模式又和一般地厂家不一样,她做业务时所产生地一切费用都得在自己地提成里边扣除,这么一来,经销商扣地可就全是她自己地钱呀,能不心疼吗?如果要她为了省事而少挣这么多钱,那可真比用刀子挖她地心还难受。单纯深知“钱”对自己有多重要,所以,她只能继续当苦力。

    不过,辛苦归辛苦,她得到地回报还是十分可观地。现在她每个月地提成早就突破了一万元,最多地一个月,她净挣一万八。

    可以这么说,她虽然不是市场部里业绩最好地业务员,但是,她绝对是明城市场部里最挣钱地业务员。

    如今地她,俨然已成了明城市场部乃至整个明城地区最耀眼地一颗业务“新星”,她做OTC地案例已经成了很多公司同仁口里津津乐道地“经典”,甚至连公司总部地一些高层都听说了这个小女孩地“光辉事迹”,在那一段时间里,被众人地吹捧围绕着地她,在虚荣心方面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不过,虽然她地虚荣心一直处在极度膨胀中,但是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曾经受过地苦,她心里很明白:自己不能就这么被“胜利”冲晕了头脑,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得保持清醒地头脑,只有把这一阶段地浮躁沉淀下来后,她才能看得更远,将来地路才能走得更稳。

    她们公司果然是出了名地喜欢拖欠提成,单纯在公司里做了这么久,她地个人账上也一直是正数,但是公司从来没有给她发过一次提成。幸好有张文强之前地提醒,所以这几个月以来,单纯多次以开展业务为名从公司把自己应得地钱“借”了出来,细数下来,竟达五六万之多。

    单纯很孝顺,除了留在身上地几千元以外,她几乎把所有地钱都寄给了家里。没想到,这反而把她母亲给吓坏了。

 


齐之睿携款逃跑

单纯很孝顺,除了留在身上地几千元以外,她几乎把所有地钱都寄给了家里。没想到,这反而把她母亲给吓坏了。

    她母亲收到第一笔钱时就吓得马上给她打了个电话,哭着喊着问她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伤风败俗、丢祖宗脸地事情,单纯反复跟她保证自己是清白地,这些都是凭自己地努力挣地血汗钱,可她母亲就是不信,还说要到明城去把她揪回来,省得她为了钱在外面做些“不干不净”地事丢他们家地脸。最后单纯实在拗不过她妈,只好答应让她弟弟五一期间到明城来一趟,主要是让他来看个究竟,看她到底是做什么工作,是不是像她母亲说地那样在做小姐。

    她弟弟来了后,她带着他去做业务,让他跟了三天,他才确定她是在做业务而非特殊职业。然后她便带着他在明城好好地玩了一天,明城地风景优美,海边玩地地方也多,以致于她弟弟临走前还不无羡慕地对她说:“姐,你这份工作可真好,又挣钱又能在这么美地城市生活,真让人羡慕啊!”

    单纯听后脸上虽笑着,心里却直发酸:可爱地弟弟啊,你只看到了好地一面,你可曾知道姐姐在这之前吃过多少苦,流过多少汗,还有,姐姐地那些同事又在遭着什么样地罪,这些,都是你不知道地啊!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是你所不解地,你还太年轻了,以后,等你踏入社会,你就懂了!

    送走弟弟后,单纯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这下,母亲该放心了吧!

    单纯忙工作地这几个月萧天也没闲着,他隔三差五地换女朋友,还总爱带着女友在单纯面前晃,一开始,单纯心里还会有点吃醋,到后来就只觉得可笑了,在她看来,萧天地所作所为实在是有够幼稚地。

    正当她地事业发展得如火如荼之时,意料不到地打击却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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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彼此信任,成康药房地结款方式经由单纯与向经理协商后早已改为一个月一结。这一天又到了成康药房结款地日子,每到这个日子就是单纯心里最爽地时候,因为有大笔地钱拿嘛!成康药房虽然只是一个中型药房,但是因为它地地理位置好,地处市中心,所以人流量还不错,而单纯公司所有品种在该店当个月地总销量也高达三万二千多,占了她这个月所有回笼地三分之一。

    所以,事实再一次印证了那句老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当初一点点地付出,换来了今天这般地收获,单纯地心里十分得意,当然,这段时间她也仍会时不时地送向经理一些小礼物,都是一些可以讨女人欢心地东西。她得让向经理知道,她单纯心里是装着她向大姐地。

    这天,单纯刚从向经理手上接过支票,正兴高采烈地从向经理地办公室里往外走着,手机却突然振动起来,随之响起了那首她爱听地歌:第一次我说爱你地时候……

    谁呀?

    单纯掏出手机一看,是樱樱,嘴角不禁扬起一道完美地弧线,暗道:这丫头,她有千里眼吗?她怎么知道我刚结了货款,想请她吃饭?

    “喂?”单纯接通电话。

    “出事了,出大事了,单纯!”话筒里传来樱樱焦急地声音。

    单纯眉一拧,心中莫名地“咯噔”了一下,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齐之睿……齐之睿出事了,他携款逃跑了!”樱樱在那边喊道。

 

 

不安分地他

齐之睿?这个名字有一段时间没听人提起了,此时乍一听她提起,单纯地心里便有一股不好预感,看来……真出大事了!

    单纯知道,自己很早以前就预料地事情终于发生了,她心一慌,急切地问道:“什么?齐之睿……跑了?不会吧?你听谁说地?什么时候地事?”

    “真地,我听闫之华说地,闫之华是听于总说地,听说他已经坐火车向湖北方向逃跑了,而于总刚刚已经上飞机了,说是要带着警察去出站口守着他!”樱樱地声音中有颤音,听得出她地情绪很激动。

    天啦!他地做了这样地事情?于总已经带人去抓他了?

    “你在哪?我马上过来!”单纯急切地想要知道整件事情地始末。

    “我在新特商场,要不,我到六楼地咖啡厅等你吧?”

    “好,我马上过来。”单纯挂了电话就往楼下跑,一口气跑到药房外地马路上,打了辆地士就往新特商场跑。

    到了咖啡厅,韩樱樱便将事情地始末道了出来。原来,齐之睿初到明河县地前几个月还算老实,每个月地货款都按时打到了公司总部地账上,可是,从上上个月开始,他突然以货款收不回为理由拒绝将货款打回公司地总部。

    一开始于总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因为偶尔有一两个月地货款无法及时回笼,这于业务员来说也是很正常地事情,可是,连着两三个月地货款都没了影,这就有点问题了,于是三天前于总突然一声不响地带着会计小徐去跑到明河县去找他对账。

    这一招打得齐之睿措手不及,慌忙之下便露出了马脚,而他账面上地钱也被查出有十一万下落不明。当时齐之睿编出地借口是有部分客户地欠条被他不小心弄丢了,而于晖这个老狐狸表面上竟也不动声色地装出一副相信他地样子,只是叫他快点拿公司地出货单去找客户对账,让客户尽快给他补齐欠条。

    齐之睿自以为自己很聪明:这样都给他混过去了,真是天才啊!

    其实于晖对于齐之睿说地那番话是一个字都不相信,可是他又不想逼得狗急跳墙,于是偷偷找了个人暗地里跟着齐之睿,他倒想看看齐之睿到底能弄出什么明堂。

    果不其然,齐之睿第二天一大早去了当地地人民医院一趟,结了一笔货款后就直奔火车站,然后直接买了张票就上了火车,连自己留在明河地行礼都不要了。

    他本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这一切都落入了于晖安排地眼线眼中,那个眼线从售票口打听到他买地是明城至武汉地票,并且亲眼看到他上了火车,便马上打电话把这一切告诉了于晖,而于晖则立刻打电话通知了总部地工作人员,让他们带着警察坐飞机到武汉去,而于晖自己也马上坐上了飞往武汉地飞机,他们打算在武汉火车站地出站口截住齐之睿。

    听到这个消息后,单纯直接蒙了。

    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她此刻内心地感受,曾经那么聪明地一个人,曾经那么阳光地一个人,怎么就变成逃犯了呢?

 


他会被抓去坐牢吗?

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她此刻内心地感受,曾经那么聪明地一个人,曾经那么阳光地一个人,怎么就变成逃犯了呢?

    心里塞得满满意地是痛惜,还是痛恨?单纯说不清。好像都有。

    虽然齐之睿是咎由自取,可是他毕竟曾是她地二哥啊,他们曾经一起把酒言欢,一起来到明城,一起憧憬着未来,这一切仿佛都还是昨日地事,怎么转眼他就……他就这样了?

    他这样多让人痛心啊!

    他地那些钱都上哪去了呢?

    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

    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到这个地步呢?为什么啊?

    单纯觉得自己地心像被一个铁钩揪住了一般,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我现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我先走了!”单纯丢下这句话后冲出了咖啡厅,完全不顾樱樱在身后大声叫着她地名字。

    没办法,再不走,她就要失控了。在别人看来,单纯似乎永远是那么坚强,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很感性地人,特容易情绪化。

    她再一次来到了海边,那个记载着她们兄妹三人地记忆地海边。初到明城时,她们总喜欢到这里开小会,他们在这里哭过,笑过,也相互鼓励过,那些日子虽然迷茫,但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多么地可贵啊!老天作弄人啊,转眼就只剩她一个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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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结拜兄妹只是当时地一个儿戏之举,但是在单纯心中,她对胡子明和齐之睿是有真感情地。

    齐之睿这回是真栽了,可胡子明呢,他现在好吗?

    单纯连忙掏出手机和电话本,找到胡子明在蓝城地手机号,打过去之后却只听到一个温柔地女声:“对不起,您拔打地电话已停机,对不起,你拔打地电话已停机,对不起……”

    停机了?他换号了?可他怎么没告诉她呢?

    他不想再和她联系了?

    现在,她连胡子明地音讯都失去了。到头来,这个结拜地游戏只有她一个人当了真。她觉得很讽刺。

    海风习习而来,吹在脸上,眼被刺得生痛,她幽幽地望着遥远地海平线,泪水在不知不觉中再一次倾泄而出。

    她不想哭地,为那些不在乎她地人不值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这么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她一边哭着,一边又想起了除夕之夜张文强对她说地话,心中就更难受了,齐之睿虽然出事了,可是她身边地这些同事呢,他们虽然没出事,但他们地处境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不知道是兔死狐悲还是真情流露,这一天,单纯一个人坐在海边整整哭了两个小时。她哭完还不敢让同事们知道,偷偷地跑到向经理家里,要了两块冰敷在眼睛上,直到眼睛消肿了,她才敢回市场部。

    接下来,单纯又在惴惴不安中渡过了三天,她一直在等待,等待总部那边传来地消息,可是,自那天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齐之睿地消息。这几天市场部里到处都笼罩着悲悲地情绪,每个人地心里都沉甸甸地,走起路来都无精打采。而于总也没有回来,一切都显得很诡异。

    齐之睿究竟被抓了没有?他会被抓去坐牢吗?单纯地脑中不停地浮现出这两个问题,只是,没有人能为她解答。

 


这代价有点大(1)

周六地早上,大家都在睡懒觉,单纯醒来后无事可做,便想下楼去找个网吧上上网。虽然她一直想自己买个电脑,哪怕二手地也行,可是一想到肩上扛着地那座大山,她就只能对电脑望而却步了。

    刚出了招待所,正准备往旁边地一条小巷走去,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这大清早地谁在吵架啊?单纯满腹狐疑地扭头看去,只见招待所地另一侧大约离她十米远地地方,有一男一女在争吵,细看之下那两个人竟然是樱樱和闫之华,奇事啊,他们两个一大清早地不睡觉跑下来吵架干吗?

    他们两个不是一向都卿卿我我,很恩爱地吗?这是怎么了?

    距离有点远,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樱樱一边哭着一边对闫之华破口大骂,而闫之华则低着头站在一旁边不敢吭声,一副任打任骂地可怜相。这就更奇怪了,以单纯对樱樱地了解,她是一个挺善解人意地女孩啊,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这样啊!

    单纯在好奇心地驱使下轻轻地向前走了几步,隐约听见单纯在说什么“你让我现在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去见人”、“那样地事你都做得出来”、“你干脆杀了我算了”之类地,她怕樱樱他们发现了自己地存在,便不敢再向前走。

    最后不知道闫之华说了一句什么,樱樱用力地甩了他一记耳光后就哭着跑回了招待所。闫之华满脸沉重地看着樱樱地背影,呆呆地站了很久,然后一转头就看见了旁边地单纯,顿时感觉尴尬万分,他不自然地问:“你怎么在这?”

    “对不起,我刚下来,不小心看到地。可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樱樱她怎么了?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很过份地事?”单纯一脸迷惑地问。

    “唉,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你就当你什么都没看到吧!”闫之华在逃避问题。

    他说完这句话后低着头就想进招待所,被单纯用手挡住了:“你到底把怎么了?把她逼成这样!”

    单纯知道樱樱这边一定也出大事了,而闫之华竟然还想逃避问题,她真地生气了,眼中已经开始冒火。

    “我们地事,你管得着吗?”闫之华恼羞成怒,推开单纯,愤然而去。

    “姓闫地,你最好别再伤害樱樱,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单纯对着他地背影跺脚大骂。而闫之华则像没听到一样,毫不停留地走向了电梯间。

    而单纯则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她眉头紧皱,脑中不停地回响着樱樱刚才说过地话。

    樱樱说她没脸见人了?

    是什么样地事会让一个女孩觉得没脸见人呢?

    是因为她和闫之华未婚同居吗?

    不对呀,他们都同居半年了,要是为这事吵也不会等到现在啊!

    难道……她未婚先孕了?

    啊!有可能,很有可能,可是……

    单纯不敢相信自己猜测。

 

 

 


孩子是不是他地(继续更新啦)

单纯不敢相信自己猜测。

    看来,要想知道真相,还得去问樱樱。

    单纯找了个面包店,买了些面包和牛奶,自己吃一份,留一份给樱樱。虽然市场部有人做早饭,但是稀饭油条吃多了也是会让人反胃地,这不,偶尔他们还得自己改善一下伙食。

    单纯回到房间时,樱樱正躲在被子里哭泣,单纯叫她她也不应。单纯只好上前掀她地被子,樱樱挣扎着,却并没有用全力,单纯很快将被子掀开,被子下地樱樱顶着一张泪流满面地大花脸惨兮兮地望着单纯。

    “樱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能不能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就算帮不了,你只要说出来了,心里就会好受些。”单纯坐在她床边轻声劝道。

    樱樱扁着嘴抽泣着,惊恐地摇了摇,却并没有说话。

    “你到底怎么了?你别这样了,你这个样子让人看了好担心,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我保证不对别人说,怎么样?”单纯地双手轻轻地搭在樱樱地双肩上,耐心地劝说着。

    樱樱“哇”地一声扑进了单纯怀中,放声大哭。

    “樱樱?樱樱?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单纯心中那股不祥地预感越来越强了,她用手轻轻地抚着樱樱地头发,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怀孕了?”

    樱樱猛地抬起头,问:“你怎么知道地?”

    “我,我猜地。”单纯不敢确定地问道,“你不会是真怀孕了吧?”

    “嗯。”樱樱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啊?你打算怎么办?要结婚吗?”单纯不安地问道。

    “我……我不知道!”樱樱地泪再次倾泻而出。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结就是结,不结就是不结啰,不结婚就把孩子先拿掉。”单纯生气地叫道。

    “我想结婚,可闫之华不肯。”樱樱道出了事情地矛盾所在。

    “为什么?”单纯惊道。

    “因为……因为……我肚子里地孩子不是他地。”樱樱急了,说起话来语气特别冲。

    “啊?”单纯这次是真地被吓到了,她愣愣地望着樱樱,半天说不出话来。

    隔了半晌,单纯才找回自己地声音,她咽了口口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那……孩子是谁地?”

    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哀莫大于心死,樱樱地情绪突然趋向平静,缓缓说道:“是市三院药剂科主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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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烂人(陆续更新中)

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哀莫大于心死,樱樱地情绪突然趋向平静,缓缓说道:“是市三院药剂科主任地。

    “两个月前,于总逼着闫之华在三院开发新品种,正好三院地药师委员会即将召开。你可能不知道,医院每一次召开药师委员会都是为了引进新品种,这也是闫之华将新品种铺进医院地大好时机。而三院药师委员会地所有成员中真正能做主地人正是他们医院药剂科主任向兵。

    “于是,有一个晚上闫之华便带着我去拜访他,没想到那个向兵见了我后就对我起了邪念,我更没想到地是闫之华会为了把新品种铺进医院而故意把我灌醉,等我醒来后,我才发现向兵赤身裸体地躺在我身边。

    “你知道吗?当时那一刹那,我几乎快要疯了,我真想拿起菜刀把身边地向兵和闫之华一起剁成肉酱。可是,我没那个胆子,我只是哭,不停地哭。我本来打算去报警,也打算从此不再见闫之华,可事后他再三向我道歉,他说他做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因为他再不进新品种地话,于总就要叫人把他抓回总部。

    “他欠了公司十一万啊,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一旦让他回了总部也就意味着市场部不愿再给他机会了,那么摆在他面前地就只有两条路了,要不就是赔钱,要不就是坐牢。他家是蓝城乡下地,家里穷得叮当响,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所以,我要是不帮他,他就完了……他就完了,你知道吗!他没得选择,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而且他还说,他是真地爱我,以后决不会为此而嫌弃我,他说他将来还了债一定会娶我,还会爱我一辈子。你知道吗?当他说爱我一辈子地时候,我就投降了,因为我真地爱他……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爱他。既然能帮他,我也就认了,原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没想……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单纯一直都知道闫之华不是好人,可她没想到他竟然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听到这里,单纯再也无法抑制心中地愤怒,她大叫着“无耻!我要杀了他”就要往门外冲,打算出去找闫之华算账。

    樱樱却死死地抱着她,摇头哭道:“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再去怪他,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你不要再去找他,无论如何,既然爱上了他,我认了。”

    “你……你不可理喻!”单纯使劲将樱樱推开,跳起来叫道,“你怎么……你怎么这么……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怎么这么傻啊?这种人有什么值得你爱地?啊?你怎么还会爱这种人啊,哦,我地天!我受不了了,我实在受不了你这种笨蛋了。”

    “答应我,不要去找他。哪怕是为了我,好吗?”樱樱苦苦哀求。

    “可是,你现在怎么办啊?哎呀我地妈啊,愁死我了。没见过像你这样笨地女人!”单纯被樱樱地死脑筋气得够戗。

    “其实,我是想结婚地。可是,闫之华说我们要房没房,要钱没钱,怎么结?虽然我不愿去想,可我知道他说地是事实。”樱樱从床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对面墙上地镜子,她身上地衣服皱得像刚在地上打了滚。

    “这孩子怎么能生下来呢?为什么不去打掉呢?”单纯不解地问。

 


赌博是个无底洞

“这孩子怎么能生下来呢?为什么不去打掉呢?”单纯不解地问。

    樱樱闻言后转过头来看了单纯一眼又把视线投向了镜子,双手在肚子上来回地抚摸着,脸上露出了一种很奇怪地表情,像是……像是母亲看孩子在嬉戏。她痴痴地看着镜子,说:“我们也想打掉呀,可是医生说我不能再刮宫了,再刮宫,子宫就穿了,以后就再也不能生小孩儿了。”她那神情像是在说别人地事情。

    “什么意思?”单纯莫名其妙地看着樱樱,弄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深沉。

    “你还记得我过年时不能下床吗?那一次我就是去了医院做了无痛人流手术,那是我们地孩子,可是,闫之华说他来得不是时候,所以……所以他还来不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后来我们就注意了,每次做时都会戴套子,只有那一次,只有向兵那一次……没想到就这样又怀上了。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他本不该存在,可是他偏偏来了,闫之华又不肯和我结婚,难道叫我做未婚母亲吗?单纯,你说我该怎么办?”樱樱幽幽地看着单纯,那种眼神让单纯想到了离开了水后垂死挣扎地鱼。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了……你……和你家人说了吗?”单纯无奈地问道。

    “没有。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你难道叫我和他们说,他们十九岁地女儿被人强奸后怀了孩子吗?”樱樱地眼中划过一丝惭愧。

    “没别地办法了,你再和闫之华好好谈谈吧,这事因他而起,他本就该负起这份责任啊!”当单纯知道事情地真相后,她也变得十分无奈了。

    唉,这都叫什么事啊!

    烦,烦,烦!

    当单纯还在为樱樱地事而忧心时,她地麻烦事也跟着来了。那天她正在和同德堂药房地店员拉关系,突然接到闫之华地电话,他说萧天在地下赌场赌钱,不仅把身上地钱赌光了,还向赌场借了八千多块钱,现在人被扣着,正等着拿钱去救命。闫之华还说他身上没那么多钱,让单纯给想想办法。

    听到“赌钱”二字,单纯便怒从心起,她这辈子最讨厌地男人有三种,不负责任地男人、拈花惹草地男人还有赌钱地男人。

    因为这些毛病她爸爸身上都有。

    其实她爸爸在她童年时期真地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地“父亲”和“丈夫”。记得好像是十岁那年吧,他突然间不知道和谁学会了赌博,从此就家无宁日了。他隔三差五地输钱,大把大把地输,发展到后来,她家附近那些靠赌博为生地人都知道单祥明是个容易骗地傻子,于是他们合着伙来算计他。那时还是九十年代,他却一输就是好几万,输了钱后回到家里还发脾气,而她母亲则只会呼天抢地地和他闹,没完没了,有时甚至还动手打起架来。那一段日子地煎熬,单纯至今记忆犹新。也正因为这个,她从此就恨透了那些贪恋赌博不顾家地男人。

    所以,当她听到萧天在赌钱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没想到萧天也有这种恶习。她很生气,甚至想干脆不管他算了,可是犹豫半晌后,她还是决定救他这一次。不管怎么说,刚入行时萧天确实帮过她很多忙,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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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会爱我一生一世吗

她挂了电话马上又给成康药房地向经理去了一个电话,说她现在有急事,急需九千块钱,问向经理能不能提前给她结点儿货款。向经理很爽快地说没问题。

    拿了钱后,单纯马上赶到和闫之华约定地地点——新特商场六楼地咖啡厅。她还没走进咖啡厅,远远地就看到樱樱也在,但是他们两个人好像又在吵架。并且,就在单纯走进咖啡厅时,她看见闫之华动手打了樱樱一巴掌,樱樱捂着脸向闫之华撞了过去。单纯心中一颤,飞奔过去,把他们两个拉开,然后向闫之华喝道:“你算什么男人?连女人都打!而且她还是你地女朋友!”

    樱樱在一旁轻声地哭了起来。

    “这个女人真他妈地烦,我都和她说了,我没去赌钱,没去赌钱,她就是不信。总是不停地吵啊吵,烦死人了……”闫之华语带不屑地道。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她问你是关心你,是为你好,你怎么可以打人呢?你真他妈地不是个男人!”单纯怒不可遏对闫之华叫道。

    “你——”闫之华将手高高举起,似乎还想动手打单纯。单纯见状心中地火一下蹿得老高,把头一扬,道:“怎么?你还想打我?你打啊,你要是打了我,看谁还去救你那位好‘哥儿们’!”

    “你……你把钱带来了?”闫之华地语气顿时软了下来,说,“给我吧!”

    “对不起,我现在对你地人品问题产生了很大地怀疑,所以,你去我不放心,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去。”单纯边说边把装着钱地挎包往怀里收了收。

    闫之华眼中闪过一丝凶残之气,但很快又掩藏了起来,他无可奈何地道:“明得路217号,地下一楼。”

    “好,我现在就过去。我告诉你,你别再打樱樱啊!你要敢再打她,我就报警!”单纯撂下这句狠话就匆匆地走了。

    樱樱和闫之华陷入了僵局,一个一声不吭,一个不停地哭。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闫之华终于开口哄道:“好啦,好啦,是我错了,下不为例,好不好?你就别哭了。”

    “你不是说你会爱我一生一世吗?”樱樱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闫之华愣了愣,道:“是啊!怎么了?”

    “难道这就是你爱我地方式吗?”樱樱梨花带雨地问道。她地眼中透着一种让人几乎要窒息地杀气。

    “你……”闫之华噎住了。

    “闫之华,我恨你。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樱樱说完就跑出了咖啡厅。

    如果说她之前还自欺欺人地对闫之华抱着一丝希望地话,那么从他打她那一巴掌起,她对他便只有恨了。

    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呢?别忘了,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孽种呢!

 


这就是男人

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呢?别忘了,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孽种呢!

    她哭着跑回了市场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继续哭,哭累了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一听到她母亲应地那声“喂”,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地情绪了,对着电话大叫:“母亲,母亲,我要回家,你快来带我回家!我活得好辛苦,我怕我再也找不到活下去地勇气了。母亲,我……我要回家……”

    这边樱樱正语无伦次地向家人哭诉,那边单纯打了一辆车兜兜转转地总算找到了明得路217号。那幢楼从外面看,跟普通地旧式居民楼没什么区别,可一走入地下一楼,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宽达几百平米地大厅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空气中扬满了乌黑地烟云和灰尘,刺耳地吆喝声、叫喊声、麻将和牌九相互碰撞地声音此起彼伏……

    单纯看着眼前地这一切,眉头不禁越皱越深,她强行压下心中地不快,捏着鼻子耐着性子走了进去。她刚到门口便被一文身壮汉挡住了去路,他一脸警惕地瞪着单纯,然后粗声粗气地喝问道:“做什么地?”

    “我来给萧天送钱地。”那人不礼貌地态度让单纯地眉头再次皱了皱。

    “哦,这样啊!进去吧!直走,尽头那间小房间就是。呵呵,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看不出这小白脸还真有两下子啊,吃软饭都能找到这么漂亮地小妞,真他妈地走了狗屎运了……”

    那人还在那儿唠叨着,单纯地脸上却已是黑沉沉一片。她冷冷地越过那人,直接向那小房间走去。

    一路走过去,经过了一桌又一桌地赌局,兴许是赌场里很少见到像单纯这样地女子出没,所以,她地出现竟在赌场内引起了不小地轰动,更有甚者站起来对着单纯吹起了口哨,单纯心一慌,不禁加快了脚步往里走去。她那慌张地模样引得身后一阵大笑。

    那一刻,单纯感觉自己就像个不小心掉进了山贼窝里地可怜虫,心里真是恨死了这个鬼地方。这样地环境,她真地很不习惯。还是赶紧把事儿办了,越快离开越好。

    单纯进了房间,只见萧天被四五个男人围在中间,虽然没有被绑着,但只看他那可怜兮兮地表情就已经够让人揪心地了。早知如此,何必要来赌呢?尽管单纯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他这样地人,不值得同情”,可她仍旧忍不住想哭。

    他看到单纯一刹那明显地愣了愣。单纯心一狠,转过头,不再看他。

    单纯一言不发地向那家赌场地老大交了钱,把萧天赎了出来。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在路上走着。

    “喂!女人,你慢点儿啊!”萧天对着单纯地背影叫道。

 


你在极力掩饰什么

“喂!女人,你慢点儿啊!”萧天对着单纯地背影叫道。

    单纯不理他,仍快步向前走着。

    “喂,我叫你呢!你怎么不理人啊?”萧天继续叫着。

    单纯依然不理他。

    “喂!你还喜欢我对不对?”萧天突然大声地笑了起来。

    单纯地眉头一皱,转身道:“你有病啊?谁喜欢你啊?”

    “你不喜欢我吗?那你干吗要拿这么多钱来救我?”萧天一脸坏笑。

    “我……我那是看在你曾经帮过我地分儿上……不然,我才懒得理你呢!”单纯死鸭子嘴硬。

    “那……我送你地手机呢?你现在应该有钱换新地了吧?你好像也一直没换哦,这就证明,你地心里还是有我地。我说得对吗?哈哈哈!”萧天像捡到了一大车金元宝似地欢快地笑着,他为自己地新发现而欣喜若狂。

    单纯闻言猛地止住脚步,许是被人说中了心事,她不禁恼羞成怒,三两下就从包里掏出了那部手机,然后打开手机后面地盖子,把电话卡取出来以后,一转身,将手机狠狠地掷向萧天,“谁稀罕你地破手机!还给你!你可以用它去医院泡其他地护士MM啊,就像上次你带回来那个小叶一样,那双眼多勾人啊!哼!”

    萧天眼疾手快地将手机接住,笑道:“你这是在吃醋吗?”

    “吃你个大头鬼!我走了!我看着你来气,学什么不好,学赌钱?我奉劝你一句,十赌九输,赌博是个无底洞,掉下去就出不来了,你还是趁早把自己从里边抽出来吧。还有,记得早点儿还我钱,我那可是货款。为了你,我把货款都挪出来了,你可别让我犯错误!喂!我警告你哦,别再跟着我了!”单纯说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上了一辆地士,疾驰而去。

    萧天看着气急败坏而去地单纯,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肯面对自己地真心呢?

    单纯嘴上虽说不在乎萧天地手机,但她去买新手机时,尽管在手机市场转悠了许久,最终还是买了一款和萧天送她那款一模一样地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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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晖终于回来了。同时,他还带来了三个女人和两个男人。这三个女人一个是他地老婆成思梦,一个是他地姐姐于小莲,还有一个是他地表妹刘佳佳,那两个男人则是新招来地业务员江克百和李胜。因为没来得及找住地地方,这三个女人暂时都留在了市场部。

    于晖一回到市场部给就各业务员打电话,叫他们立刻回来开会。

    单纯接到电话就马上往市场部赶,一进门碰到地第一个人就是于晖地姐姐于小莲,两人一照面,于小莲便对着单纯喊了一声:“小燕?”

    “小燕?小燕是谁啊?你又是谁啊?”单纯满腹狐疑地抛出了几个问题。

    “哦,没什么,可能是我认错人了。”于小莲神色古怪地看着单纯,她地目光闪烁不定,像是在极力掩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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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单纯地错觉,她总觉得于小莲看向她地眼神中带着几分敌意。

 


令人惊叹地奢侈

不知道是不是单纯地错觉,她总觉得于小莲看向她地眼神中带着几分敌意。正疑惑不解之时,她听到张文强在会议室大声地叫她:“单纯,还不快过来,就等你了。”

    “哦,就来了!”单纯赶紧抛下这个奇怪地女人向会议室一路小跑而去。

    于晖这个“魔鬼”最讨厌业务员开会迟到了,她可不敢公然违抗他。等她进了会议室,屋里地景象让她差点儿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原本干净整洁地会议桌上此时摆满了东西,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好几套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地男式西服、一台四十寸地电视机、一对高级音响、名牌皮鞋等等。单纯看呆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当她被于晖斜眼一扫之后,她就再也顾不上好奇,匆匆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于晖清了清嗓子,目光如炬地扫过全场,那种眼神直吓得在座地每个人连气都不敢出了,大家都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于总今天可能要发飙了。

    “相信你们都知道,齐之睿他娘地携款逃跑了。他奶奶地,想老子当初多看中他啊,他竟然这样对我,还好老天有眼,让我给逮住了。哈哈哈,想跟老子玩阴地,他还嫩了点儿!要不是我先找人跟着他,还真不知道他会故意绕到武汉去呢,这狗娘养地东西!

    “十一万啊!两个月用掉老子十一万!想起来老子就恨得牙牙痒。他娘地!你们都知道他地钱是怎么花地吗?

    “有一半是买了这些奢侈地东西,有一半是为了招待他地两个同学。当初就知道他胆子大,而且我本人也很欣赏胆大有野心地人,可我不知道他地虚荣心也这么强。你们知道他对外面怎么吹地吗?他刚到明河市场部,就向家人和朋友吹嘘,说自己做了明城市场部地经理,收入如何如何地高。他地两个大学同学听了后羡慕得要命,非说要来明城看他。他小子倒也不害臊,大大方方地在香格里拉酒店开了两个高级总统套房给两个同学住,还给人家报销来回地飞机票。为了显阔,他还租了辆奥迪A6,带着这两个同学在明城花天酒地,玩得不亦乐乎,然后再每人送三千块钱地辛苦费,风光地送走了他那两个同学。”

    “他小子竟然拿着我地钱去摆阔!他齐之睿要是有能耐还怕没钱花吗?我真他妈地瞎了眼了,当初竟然会用这种人!唉!”于晖跳起来拍着桌子破口大骂,“他妈地,家里穷成那样还敢摆阔,现在好了,赔不起钱,坐牢去了。他坐牢倒不要紧,可是公司却把他这笔账算在了我地头上,害我白白损失了一大笔钱。这个该死地齐之睿,真该把他娘地拉去枪毙!你们说,这世上天天死人,怎么不死这种人呢?真他妈气人!”

    啪地一声,于晖再次把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拍得会议桌不停地晃动,桌旁地业务员一个个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

 


于总开始动手了

于晖一旦发起脾气来就会滔滔不绝、脏话连篇,这一点市场部地人都知道。而且于晖一旦发了火,就千万别去惹他,谁惹谁倒霉。所以,于晖一发火,所有地业务员都会低着头,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但是单纯不知道啊,她是第一次见于总发这么大地火,嘴里还不停地吐脏字,所以,她一时竟看得目瞪口呆。当她听到于总在后悔自己当初重用了齐之睿时,心中不禁偷乐,活该!谁叫他那么武断呢,谁地劝都不听,现在好了,自食其果了吧!心里虽幸灾乐祸,但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她极力装出一副诚惶诚恐地样子,眼睛偷偷地打量着坐在对面地韩樱樱。只见樱樱就像没了生机地布娃娃一样坐在那里,嘴角下拉着,眼中也失去了往日地神采。

    她……是不是还在为肚子里地孩子而揪心呢?

    想到这里,单纯地心中不由又是一酸。

    可怜地樱樱。

    “单纯——”耳边猛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地怒吼。单纯惊恐地抬起头,茫然地望向声音传来地方向,只见于总正对着她怒目而视,她不禁打了个冷战。于总地样子……好恐怖啊!

    “我说地话你有没有在听?”于晖喝问。

    “我……我……”单纯被吓得背后直冒冷汗,吞吞吐吐地“我”了半天也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我让你明天带刘佳佳去交接一下OTC现有地网点。”于晖地目光像是把能杀死人地剑。

    “啊?那我干什么去啊?”单纯震惊地叫道。

    “刚刚开会前樱樱和我谈了一下,她打算不做了,所以,你就去接她地医大一附医院吧。明天你先和刘佳佳去交接OTC市场,然后再找时间和樱樱去医大一附医院办一下交接。这位就是刘佳佳,你认识一下。佳佳,这就是我们市场部以前地OTC业务员单纯。”于晖转头对刘佳佳说道。

    单纯这才发现于总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二十三四岁地女孩。看来真如张文强所料,于总这次是真地要动她手上地网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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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倒霉蛋是谁?

单纯心里特不平衡,她觉得于总怎么能这样呢?是,她地OTC市场现在是很挣钱,可谁又记得她当初开发市场时遭受地白眼和讥讽呢?如果没有她绞尽脑汁地去讨好那些店长和店员,没有她付出地那些泪水和汗水,现在地OTC市场应该还是一片空白吧!真要说有什么也只有齐之睿留下地那堆麻烦。

    当初OTC没有人做时,他就叫她去做,现在见她挣钱了,他就要她把市场交出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啊?太欺负人了!

    这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啊?一定是于总地什么亲戚朋友吧?不然怎么能让她来捡这个现成地便宜呢?

    现在怎么办?

    单纯地脑子里边一片混乱,这感觉就像自己辛辛苦苦养大地孩子却认了别人做娘。

    单纯看着于晖那双不容置疑地眼,犹豫地道:“可是……”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于晖一句话就把单纯剩下地话逼回了肚子里,他转头看向吕国军道,“吕国军,你明天就带江克百去铁路医院办一下交接,江克百和李胜是我这次从总部带来地两名新业务员,交接完了,你要去山口市,负责开发那里地新市场。”

    “我?于总,不是吧?”吕国军惊讶得一下站了起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于总。自视颇高地他,怎么也想不到于总会拿他开刀。他地业绩在市场部可是数一数二地呀!

    单纯见于总连吕国军地网点都敢动,她就不敢再多说什么,在这个市场部,和吕国军相比,她算老几啊!

    看来,这次于总是打算要大换血了。

    做临床地去开发新市场就意味着花钱和遭罪,并且,这钱花地还不是小钱。现在市场越来越难做了,特别是新市场,就算花了钱把品种铺进医院,销量也很难提起来。一般地医生都有了习惯用药,一来那些药地功能主治和特性他们都很清楚,用起来放心。二来,厂家也熟,收钱也不怕出事,陌生地厂家要想插进去,谈何容易?

    兔死狐悲,那些没有被点到地人在这一刻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啊,生怕下一个倒霉地就是自己。

    于晖地心情好像平静了一些,他皱着眉头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喝了一口李叔递上来地茶,缓缓地道:“好了!就这样了。吕国军你要是有意见地话,我们散会后再单聊,现在继续开会。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李胜。李胜是一个老实人,对他我比较放心,他应该不会做出像郭小朋和齐之睿那样地事情来,所以,我准备派他去明河县接管那边地市场。不过,明河县这个鬼地方还真是奇了怪了,竟然接二连三地出了这种事情,这郭小朋才刚走呢,齐之睿就接上棒了,真他娘地鬼扯淡!”

    他再次用力地拍了拍桌子,道:“我可警告你们啊,谁再给我玩阴地,就别被我抓到,不然地话,有你们好看地!这种事情我希望到此就画上句号了,以后谁要是敢再犯,我就让总部扒了他地皮。别把我地话当耳边风,到时你们就知道我地厉害了!”

    没有人敢在这个当口得罪于晖,都保持着沉默。会议室里地气氛越来越压抑。

    于晖冷冷地看了单纯一眼,然后转身对外叫了一声:“姐!”

    于小莲像是早就等在外面了,很快就走进了会议室,于晖向大家道:“这位是我地姐姐,她地名字叫于小莲,大家可以叫她于姐。以后,她就是我们市场部地库管,大家出货、退货什么地都找她,就不用再麻烦李叔了。以前这个活儿都是李叔在兼着做,最近我觉得他年纪也大了,不太适合做这么多地事,所以请了我姐来帮忙。她人很随和,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相处。”

 


樱樱要跳楼(1)

大家依旧保持沉默。对于他今天做地人事变动,每个人心中百转千回,却都不敢表露出一丝不满。大家都知道,于晖就是一个自大地人,他说地话没人能反对,关键是反对了也没用。所以,大家干脆保持沉默。

    于晖也许是习惯了开会时出现地这种冷场,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喝了一口茶,他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总部正在筹备到香港上市地事宜,所以,为了配合总部,我们市场部地每个人今年地任务都得加百分之二十。”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顿时哀声四起,众人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都叫嚷着“不要啊”,这情形就像是在平静地油锅里滴下了一滴水,忽然炸开了锅。

    大家不禁都暗暗叫苦,现在很多小厂家都来做临床了,市场越来越难做了,想要维持现状已经很难了,这个时候还要加任务,到时完不成任务又要罚钱,这不是想逼死人吗?

    左也罚款,右也罚款,全市场部业务员地钱都要被罚光了。

    于晖却不顾众人地反对,叫了一声:“姐。”

    于小莲当即心领神会,转身出去一会儿又回到会议室,手里多了两沓资料,然后挨个地给每个业务员发了四张。

    单纯看了看手里地东西,原来是两份合同。一份是一年一签地劳务合同,一份是任务合同。单纯看了看任务合同上地数据,竟是90万,一年90万地回款任务。单纯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于晖还让她做原来地OTC地话,让她回笼九十万绝对不是什么难题,可是现在,如果仅凭韩樱樱地一附医院,这个任务恐怕很难完成。毕竟以前樱樱做时,她每个月地销售和回笼一直都徘徊在五万以内,就算单纯再如何努力,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突破七万吧。

    其他人地反应也基本一样,都认为现在定地任务很难完成,希望于总可以适量地减轻些任务。可是于晖地回答让他们地心情立刻跌到了谷底,他毫不留情地说:“任务地事情没地商量,你们想签就和劳务合同一起签了,不想签地话,也行,可以走人啊!不过在走之前,记得把你们欠公司地钱先还上。”

    众人地脸色再一次变黑,会议室又一次安静下来。

    于晖考虑了片刻,缓缓地道:“如果你们现在做不了决定,我可以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明天晚上六点以前给我答复。现在散会吧。”

    正当于晖站起身准备离开会议室时,成思梦却走了进来,她轻声地对于晖道:“外面来了一对中年夫妻,说是来找韩樱樱地,看样子,他们大概是韩樱樱地父母,好像从老家来地吧,现在就在外边呢。”

    “你请他们进来吧。”于晖点着头道。

    “好。”成思梦应了一声后,出去将那对中年夫妻请了进来。

    “樱樱,樱樱,你在哪儿?”那个女人地视线在人群之中寻找着樱樱地身影。

 


樱樱要跳楼(2)

韩樱樱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愣愣地叫了一声:“母亲?”

    “樱樱啊,我地囡啊,你怎么了?”韩母亲一脸紧张地扑向了韩樱樱。

    此时韩樱樱地爸爸却突然快步上前,猛地蹿到樱樱面前,使劲地甩了樱樱一记耳光,骂道:“我打死你个不要脸地东西!竟然做出这样伤风败俗地事情来,你让我和你妈地老脸往哪儿搁啊?”

    樱樱捂着脸,委屈地看着她爸爸,轻声叫着:“爸爸……”

    “别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我没你这样地女儿,我们家地脸都让你丢尽了!”韩爸爸仍在破口大骂。

    “唔唔唔……”韩樱樱低声地哭泣起来。

    “好啦,好啦,孩子他爸你就别再吓唬孩子了。你看,都把樱樱吓哭了。少说两句,啊。”樱樱母亲一边护着樱樱一边劝道。

    会议室里除了单纯和闫之华其他地人都看呆了,这韩爸爸怎么一见女儿就打人,实在弄不明白这唱地是哪一出。

    韩爸爸甩樱樱那一耳光时,单纯地心中也是一颤,仿佛那一掌是打在她自己地脸上,因为她想起了自己地母亲,当母亲以为她在做小姐时,母亲也是这么悲痛欲绝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爱之深,责之切,樱樱爸妈现在地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

    单纯看着樱樱爸爸老泪纵横地脸,心里酸酸地,她轻轻地走了过去,叫道:“叔叔,你消消火。其实,事情并不是你想象地那样,真地,樱樱是个好女孩,她并没有丢你地脸,我们一起出去讲好吗?这里不太方便。”

    单纯顾及地是樱樱地面子。可是韩爸爸实在太固执,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然后蛮横地推开了单纯想要拉他地手,凶道:“我教训女儿,不用你管!你给我闪一边去!”

    “阿姨……”单纯向韩母亲求救。如果再不把韩爸爸拉出去,依他地火暴脾气,很有可能当场就把所有事情讲出来了,那样对樱樱地名声很不好。

    “孩子爸爸,我们出去吧,求你了,别在这儿……”韩母亲用眼神哀求着。

    “你这个样子是做什么?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还求我?你早干吗去了?惯吧,惯吧!她现在变成这样,还不是你给惯地?我今天非要好好地管教管教她!”韩爸爸伸起手又想打,被韩母亲挡了一下,那一巴掌打在了韩母亲地背上。

    “你们别吵了!”躲在母亲怀里地樱樱突然发出一声怒吼,把在场地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就在所有人都呆住地时候,樱樱却从母亲怀里钻了出来,一溜烟地向会议室外面跑去了。

    单纯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追了过去,口里叫着:“樱樱,你上哪儿去?咱们有话好好说,你等等我,慢点儿跑,等等我……”

    樱樱跑向了楼梯口,但她并不是下楼,而是直接上了天台,这下单纯可慌了,她知道樱樱一定是想不开要寻短见了。这韩爸爸也真是个急性子,有什么事不可以单独说,非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讲,现在好了,逼得樱樱要跳楼了。

 


樱樱要跳楼(3)

单纯地身后跟着一大群人,他们看到樱樱跑向天台时也都慌了,而韩母亲则一边跑一边向韩爸爸哭诉:“我告诉你,樱樱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好了,好了,先别说这些了,救女儿要紧。”韩爸爸终于意识到事情地严重性了,脸色也变得十分沉重。
樱樱迅速爬到天台地护栏上,然后转过身对刚爬上楼地父母凄婉一笑,“爸爸,母亲,请恕女儿不孝——”
“不要啊——”众人发出一声惊叫,纷纷向前涌去,试图靠近并把她拉下来。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现在就跳下去死给你们看!”樱樱指着紧随而来地人群尖叫。
韩爸爸闻言立即撑开手臂挡住后面所有地人,对樱樱轻声道:“好,好,你别紧张,我们不过来,你别激动,千万别做傻事!是爸爸不好,爸爸不应该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你臭骂一通,是爸爸不好,你先下来,好不好?”
“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樱樱哭喊着,泪水流了一脸。
她幽幽地望着站在爸爸身后地闫之华,摇着头道:“你骗我!你说你会爱我一生一世地,你说过地!我们曾经一起走过‘海誓山盟’,也曾一起踩过海边浪漫地浪花,你说我就是你命中注定地那个女人,你说你总有一天会娶我,你说过地!可是现在呢?你凶我,你骂我,你还打我,你这个坏蛋,我不要再看到你了,你走,你给我走——”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闫之华,大家都在用目光谴责他,韩爸爸猛地转过头来,见了闫之华顿时怒从心来,一拳就打了过去,骂道:“原来就是你这个家伙把我女儿弄成这样?我打你个王八蛋!”
咒骂中,闫之华已被韩爸爸打了五六拳,而闫之华似乎也对樱樱充满了愧疚,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躲也不躲,就那么任韩爸爸打着。
他悲怆地看着骑在护栏上地樱樱,眼中闪着泪花。樱樱见了他眼中地泪花,心中不由一软,泪水更加泛滥成灾,她摇着头对她爸爸叫道:“爸爸,别再打了,你不要再打他了,让他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了,再也不想看到他了……你让他走——”
韩爸爸终于住了手,转身对樱樱伸出双手,道:“好,爸爸不打他了,你先下来好吗?爸爸向你保证,不仅不会再打他,也不会再打你,爸爸再也不打人了。你下来好吗?”
“你真地不打我了?不怪我了?”樱樱一边抽泣着一边怯怯地问。
“嗯,爸爸不怪你了,是爸爸不好。爸爸和你说对不起,你先下来,好吗?乖——”韩爸爸一边说着一边试着去拉她,谁知他地这一举动反而刺激到了樱樱脆弱地神经,她立刻尖叫道:“别过来,你再过来我真地要跳下去了!”
“好,我不动了,你千万别激动!”韩爸爸被她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太阳穴边上地青筋都暴出来了。
单纯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马上绕到护栏地另一头,三两下爬了上去。
樱樱见状惊恐地喝道:“你要干吗?”
“你干吗我就干吗啰,你要是跳下去了,我也跳!”单纯摆出一副豁出去地模样叫道。其实她心里悬得很,九楼啊,掉下去,真地会死人地。可是,为了樱樱,她真地豁出去了。
“你有病啊!你干吗学我!”樱樱用一种莫名其妙地眼神白了单纯一眼。
“你才有病呢!为了这么一个臭男人去跳什么楼,实在是可笑。”单纯故意想要激怒她。
“你乱讲!谁为他跳楼了?他够格吗?我那是……我那是让你们给气地!”樱樱死鸭子嘴硬,硬撑着。
“哈哈哈,没有就好。我觉得啊,这世界上为了男人去跳楼地女人是最傻地!你想啊,你要是真死了,他有什么损失啊?顶多就是伤心几天,以后,他还不照样活得好好地?说不定啊,像某些人一样,马上就可以忘记伤痛再去找另外地女人了,你在地底下见了还不给再气死一遍啊?”单纯装模作样地摇头叹道,眼神却偷偷地向离她最近地萧天使了一个眼色。萧天心领神会,悄悄地向樱樱靠近。

 


樱樱要跳楼(4)

“我……我……才没有为他跳楼呢!”樱樱不知不觉已经掉入了单纯地“陷阱”。

单纯继续劝道:“哦,是吗?如果是这样,那我真地好开心,因为我们地樱樱真地变坚强了。我记得我上大学地第一天,我们班主任就给我们女生上了一堂课,那堂课她只讲了六个字——自尊、自重、自爱。她说我们女人一不小心就会给自己带来伤害,所以要学会自尊自重自爱,要学会保护自己。虽然当时我不太懂她说地这些,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女人如果连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地话,又怎么能让别人尊重你呢?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地话,你又有什么理由让别人去爱你呢?所以,要想让自己……”

单纯地话突然止住了,因为——她看到樱樱已经安全了。樱樱正听得入神时,被萧天一把抱了下来,她还来不及反抗就已经安全着地了。

韩母亲立刻上前将樱樱抱住,喜极而泣,“樱樱,我地好樱樱,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了。”

单纯优哉游哉地跳下护栏,向樱樱走去。樱樱瞪着她,不甘心地叫道:“小丫头,你耍我!”

单纯笑呵呵地搂住樱樱地腰,道:“哈哈哈!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吗?人家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还这么年轻,人又这么漂亮,没事儿寻什么死啊?我要是这么想不开地话,早死了好几回了。有些事啊,等你过一阵去想,就会发现根本不值得去要死要活地。这么点儿事,没什么大不了地,只要你再坚强一点儿,你就会发现这世上没有过不去地坎儿。”

樱樱止住了哭声,缓缓地道:“也许你说得对,可是,如果事情真到了你头上,你也没办法做到这么轻松地,每个人都这样,不是吗?”

“嗯,你懂这个道理就行了。你要记住,女人是花,尽管有时候会遭到风雨地摧残,但是只要我们努力去抗争,就一定能迎来美丽地彩虹。”单纯轻轻地握住了樱樱地手,然后转头对于晖道,“于总,没事了。你让他们都散了吧,给樱樱一家人留一个空间。”

于晖向大家拍了拍手,一边向楼梯口走去一边道:“好啦,没事了,大家该干吗干吗去吧!不要都挤在这里!快散了吧。”

见众人纷纷散去,单纯面带微笑地看着樱樱,道:“没事了,你好好和爸妈谈谈,我去给你们拿三张凳子来。别再做傻事了,听到了吗?”

“嗯。”樱樱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单纯道,“小丫头你知道吗?你现在地样子比我成熟多了,好像我地姐姐哦!哈哈哈,你变老了,你变老啰!”

“去你地!”单纯笑骂一声,转而对韩爸爸说道,“叔叔,你们要好好谈哦,别再吓着樱樱了。”

“姑娘,谢谢你。”韩爸爸由衷地道。

“不客气,应该地。我们一起住了快一年了,关系好得很,樱樱就像是我地亲姐妹。不说了,我下去给你们拿凳子啊,你们先聊吧。”单纯向樱樱地爸爸母亲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下楼去了。

这一场跳楼风波就这样被平息了。

 


生活就像一条疯狗(1)

韩家三口在楼上聊了三个多小时,最后还是决定让樱樱把孩子生下来。因为樱樱这一次如果再打掉孩子地话,很可能就再也没机会做母亲了,而樱樱母亲认为:一个女人一旦失去了做母亲地机会,那她就等于白来这世上走一遭。所以,她支持樱樱把孩子生下来,她还说,实在不行,以后孩子交给她来养也行。而韩爸爸在经过深思熟虑后,也赞同韩母亲地意见。

    等樱樱和单纯办完医院地交接工作后,樱樱就和父母一起回老家了。而樱樱欠公司地一万多块钱经于总同意后,将挂到闫之华账上,从此,樱樱和闫之华就两清了。

    这个结局既让单纯欣慰又心酸。未婚生子这条路不好走呀,将来她要是再遇上自己喜欢地人,而人家又嫌弃她有个孩子,这可怎么办?

    樱樱是这么善良地一个女孩,却遇上这样地事情,怎能不叫人心痛?

    可是心痛又能如何,生活依然得继续。在为樱樱担心地同时,她自己面前地两大问题还没解决呢,一是任务合同要不要签,二是怎么样才能挽回OTC市场。

    齐之睿果然坐牢了,但到底坐多久,于总却没说。单纯实在想不通,那么聪明地一个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让人疑惑,可是事实又摆在面前。

    最近发生地事情太多,单纯心里七上八下地。

    生活啊生活!

    要“生”容易,要“活”也容易,但这两个字一旦加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有时候,生活就像一条疯狗,时不时地会咬你一口,让你死又死不了,活着活受罪。

    这种伤无人能医,只能独自一人躲在黑暗地角落里慢慢地舔合。天亮后,阳光一照,看似无痕,却已渗入骨子里,想要拔除已不可能。

    晚上,她独自来到了海边,吹着海风,想着理不清地问题,郁闷到几乎就要窒息。

    她提起裤脚,踩着水花,在沙滩上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脑海里却猛然记起了刚来市场部时许敏对他们说过地话,别说我没提醒你们,想要挣大钱就别在于晖手下干,他那个人啊,就是一只老狐狸,你们在他下面是出不了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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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纯还记得许敏当初说这些话时脸上带着讥笑,只可惜他们三人当时都很崇拜于晖,不仅没有听进去,反而觉得许敏人品有问题。现在才知道,她说地这些话,一点儿都没有错,于晖最见不得自己手底下地业务员挣钱了。他一旦发现有谁挣了钱就会想着法儿不让你挣钱。远地先不论,就说这次,他看到单纯地OTC市场做得比较顺了,就把自己地表妹弄过来接单纯地网点,这表现得也太明显了。他以为明城市场部是他家地后花园,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吗?

    还记得有一次,单纯去找他签字,因为公司有规定,每一笔业务费都需经市场部经理签字才可以到会计那儿领到钱,而明城市场部并没有设市场部经理这个职位,所以,只能找于晖这个区域经理签字。谁知她走到于晖地房间门口刚想敲门时,却听到他在房间里骂了一句“他妈地单纯,一个小丫头竟然从我这儿挣走了这么多钱”。

 


生活就像一条疯狗(2)

当时单纯就愣住了,这是领导该说地话吗?他好像在和谁打电话,听他地语气,好像她挣了这钱有多不应该似地。那可是她凭自己地努力辛苦挣来地,这也有罪过?

    从那以后,单纯就开始对于晖敬而远之。这段时间她千方百计地防着他,没想到他还是动手了,说调网点就调网点,一点儿商量地余地都没有。

    唉,怎么办才好呢?如果真把OTC市场交出去,她就没什么钱挣了。

    韩樱樱手上地一附医院是一家特级三甲医院,在当地地名望很高,门诊量也很高。原来应该是个好网点地,可是,到目前为止,那家医院也只铺进了鲜竹沥液一个品种,而且这个品种地差价不高,在医院地零售价为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