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人创办这联盟的初衷除了为医药打工的基层代表一个交流的平台共同进步以外,还希望通过这个平台起到行业自律的目的,但这后一个愿望不断受到嘲笑,因为处于不同性质的公司或者个体推广的代表站在自身的角度上看问题,只想到了为自己说理,否认了一个总原则的重要性。或者说,作为个体来说,总是看不到近期利益和远期利益的相关性。
最近碰到一个原来在武汉做了近10年的女代表,她因为丈夫的原因到了上海,在议论上海的临床扣点时,她觉得比武汉低了很多,她对于上海不少医院不能打单表示奇怪,在武汉,医院里的打单兑费用是已经很公开化了的,大家已经认为是正常的,不能打都觉得工作不能做了。她说,那上海做药能赚很多钱吧,给医生少了,那做药的人不就得多了。我说,以前上海有地方保护的,能进上海医保目录的药是很难的。象上海施贵宝这样在上海本地投资建厂给地方政府上税,给卫生局很多支持的外资厂才是什么药都进上海医保。所以给医生少,老板给做代表的也不会多的。小药厂或者外地的厂没那么容易进医保的,也就不会提高临床的点数,大家你追我赶地多给钱。
说到医生的扣点问题时,联盟里总会有两派的对立观点,一方是外企阵营的,虽然外企里也有大把假廉洁,真混水的,直接给点一点不比其他企业少的,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真的是坚持学术为主,不主张用那么赤裸的用药给钱的交易方式来营销的。这方阵营总被对方讽刺为站着说话不腰疼,或者是被洗脑了的。外企的总投入其实也不少,销售费用的比例其实也相当高的,只是以市场部投入的方式来运作。而另一方则拼命说,为了生存嘛,哪招灵就用哪招吧。或者还有人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地论证医生们的收入是多么地低,而工作强度是那么高,如果没有药品收入做补充,很多优秀的人才就会不做医生了,而最终的损失将是病人们的损失,没有好的医生在医院,他们怎么能治得好病呢?
事实上,93到97,98年之间,医生们从医院跳出来做药做器械的人确实很多,有的医院甚至达到了一批进医院的小医生三分之二都出来了。而随着医药代表平均收入在下降,推销的难度越来越大,而反之,医生的收入越来越高,在代表们面前越来越帜高气昂,耍威风以后,2000年以后再有三甲医院的小医生要出来做代表,大家都觉得很奇怪,而当他成为代表后进到其他三甲医院推广时,那些医生们都会为他可惜,说他真是太冲动了,现在要进个三甲医院做医生是多么不容易啊!这就说明了,脑体倒挂现象已经纠正过来了,前些年很多老教授因为带的硕士博士出来后不去做医生,却拎个包卖药去了而痛心疾首,呼吁国家要提高医生收入是得到了实现的,只不过,这种实现不是通过国家财政直接拨款给医生们加工资实现的,而是通过药品的竞争,而给医院增加收入以及个人之间的灰色地段实现的。
但这种分配并不是公平的,因为医生是一个大群体,那些医术好,工作非常繁忙,任务很重难度高的医生并不是收入高的医生,医生里面收入最高又最没水平的往往是一堆成天坐在门诊开药,毛病经常诊断不出就胡乱搭药的家伙,虽然我们当中有些专卖那些疗效“温和”的药的代表会视之为枪手,上帝。
经常在联盟里看见有些代表因为受了医生的气,就写贴说医生们其实不过是*女,而我们代表仿佛是给他们发工资的主人似的。以求得些心理平衡,而在这行做得久的人则悟出,我们这些人实际上才是*女,在江湖上漂泊罢了。
事实上,医生们的收入这几年以来已经发展得很快了,一个人口大区的中心医院的内科门诊的医生月收入(灰色)是4,5万,这个数字肯定是很多代表没有想到的吧,他们还以为医生的收入低于自己呢,我们做代表的,有几个有这个数字呢?反而,一个以学术著称的教学三甲医院的主治医生却还是他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尽管在急诊里从早忙到晚,这收入已经包括了药品收入在内了。
在很多厂家为了市场竞争要立竿见影,产品没有特别的优势的时候,往往就抬高回扣的点数,从一个地区蔓延到另一个地区,我们一会听说,经济不发达的东北地区抗生素的回扣居然达到了30到45个点,一会又知道,江苏常州浙江杭州宁波等地方某些品种给到了全国最高,还有四川湖北广东,一个地方比一个地方点数高,非治疗性的辅助用药用得飞了起来,抗生素开在了几岁的毛毛头上时,一个感冒医生居然就开出三代头孢治疗重度感染的那种。这一切的恶果,就导致药品质量和医疗质量在下降,医疗纠纷在不断增加,报纸上网络上不断有人在骂医生们是白眼狼,早就没有了医德,当医生这一群体的一部分没有了医德的时候,人们对整体都产生了不信任,如果他们对这一群体是信任的,即使出了医疗事故或者确实无法医治,病人的家属未必会全责怪医生,可能会认为医生们也是尽力了的。而医生们反问,你们去理发店烫个头发就400,500元一次,怎么生病了给你开个100,200的处方你就觉得贵呢?怎么看病吃药还不如理发店那些破药水值钱呢?
但是别忘了,看病开药的和经常去理发店几百块钱的并不是同一个群体,生病吃药的往往是老弱病残,而做个头发就几百上千块的是那些都市里的时髦一族,一些少妇和小姐。
我们应该实事求是地承认,医生里面有很多人是拿了太多的不义之财的,不能因为有很多官员拿了更多的回扣,明星的走穴很多是拿了公费的,这个世界赚黑心钱的人太多了而否认医生里面有那么多人,拿了比例过高的回扣,开出了很多过分的处方侵吞了医保有限的资金。
一个三甲医院的某个主任年收入达到了300万,小老婆都包了两个,在他们医院住院的骨折病人出来后没有一个不说他们医院黑的,而同样是他们医院的脑外科,病人进来了两次,都是脑子打开了没法给人开掉肿瘤,而后来送到上海华山医院,被开得很干净基本恢复了。请问这些医生的高收入和他们的水平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不是在毁掉他们医院他们科室的名声只顾中饱私囊不是吗?我们做代表的打工赚些辛苦钱,卖卖体力卖卖口舌讨口饭吃,又何必去维护这些医生,责怪媒体对医生的描述不公呢!难道,我们对医生们的了解和认识就是正确的吗?
事实上,药品的质量是个不容乐观的事,我大学学的专业就是药品的分析检验,我的同学里有多少是安心在药厂里做质量检验的?药品卖那么贵,那些在从事生产检验,把药品质量关的人的工资却那么低,女生还有些能安心在里面工作的,男生都做不了几年就跑出来干销售了,有些自己或者朋友在里面做的人,都不愿意吃厂里生产的药。知道那东西确实很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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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检所的人应该负责监督药品的质量的,他们普通员工月收入达到一万到两万,却只是在药厂报批新药的时候检验一下,等到正式大量生产的时候却以人力不够人手不足为理由不去经常抽查监控质量,某个和香港合资的抗生素生产销售大户,一批半合成青霉素的质量都不过关,在一家大医院5分钟搞死一个看门诊的小病的病人,让我们这些旁观的医药代表都觉得很恐怖,虽然由于长期在医院卖药我们早就变得很麻木了。
当药厂放出的扣率越来越低,当医生临床拿的点数越来越高,当正规科班的药品质量检验人员没有了从业的动力纷纷跳出来做代表,当医生们的医德心在大量金钱的刺激下忘记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乱给病人开大处方,诊治出一些莫须有的病的时候,我们或者我们的家属生病了后在医院不信任医生的治疗方案,当我们拿到的药包装精美但疗效可疑时,最终害的是整个社会。
说实在的,这个社会,是有很多人恨我们的,虽然我们中的大多数,只不过是替厂家打工赚些糊口的钱而已的替罪羊,我们就算相对同年人来说,工资收入要高出一些-----这只是青春饭的一种,再说其他行业收入高的人也很多的,有些时候是我们不知道而已。千万不要以为自己真是同一代人中的精英了,只能说任何做销售工作的人都能更快世故一些。
当我们用大红包,用洗浴中心的按摩女的特殊服务,夜总会三陪小姐的出台来达到要医生处方用药的目的,推广药品不再需要什么专业知识,以前收垃圾的做起药来比医生硕士出身的还要做得好多了(联盟里有人专门写过一哗众取宠,耸人听闻的贴子说以前是收破烂的结果做了代表一个月月收入三万)的时候,医药营销的实质变味得越来越厉害。
就象由于房产的狂涨,现在网络上骂黑心房产商和背后的人,计算出一个正常平均工资下的人不吃不喝要三十年才买得起大城市的房子,国家在养老教育医疗方面的甩包袱,让低质量的大学教育,昂贵的医疗费用全让低工资的人自己负担,再无以前那种虽然低工资但高福利,低工资但高就业的保障,工作难找,失业率大增,住房单位不分配,工资越搞越低,通货膨胀越来越厉害,人民币对美圆的汇率多年不变,而实际美圆在贬值,我们出口的外贸产品越来越廉价,中国真的成了个世界的血汗工厂,压榨的是大量的中国的民工的劳动力,当愤青从开始的同情民工到后来自身难保,还不起房贷,娶不上老婆,被找不到工作的进城乱撞的农民用砖头打成植物人时,这个世界,谁又同情谁呢!
所幸的是,由于医疗市场也在改革中,2004年岁末,上海又有几十家医院联合引进人才,开高薪请海外的以及内地的医术高超的医生700人,有的年薪是80万,来的话签好合同先给一套住房。不会再让那些无能庸医霸占住那么好的医疗资源了,如果你有家属要治大病有充足的费用的话,建议可以到上海这些对人才最重视的大医院来看,以免在其他地方又花了钱,又耽误了病情,不要再到那些药品回扣高得厉害的重灾区去了,那些医生只会数钱和胡说八道,不会治病救人的。也许你会说,那些医院哪来那么多钱给那些专家开高薪,还不是从我们药品上收入刮掉的。但请不要忘记,如果医院没有好的人材机制,不能治病救人,门庭若市,病人和他们的家属高度不信任医生,我们这些做处方药的推广代表,哪怕挤满了医院,踏破了鞋磨破了嘴皮,被广大的人民痛恨,也挣不到钱,我们和家人生了病,也害怕那些医生!
医生们不是不应该拿扣点,而是不应该拿比例高得离谱的扣点,而那些扣点最高的品种理应被同行举报查处,这些品种在破坏行情,哄抬临床回扣方面影响恶劣,他们在进一步地污染医院的风气,恶化医药环境,恶化医药销售的状态,是真正的害群之马,他们加大了人性的贪婪,使本来就已经很富裕的医生们更加见钱眼开,使扣点少或者没有,但确实疗效确实好的药物不能被临床使用。
各位代表,在你们能有所选择的情况下,不要去推广那些疗效太差的品种吧,也不要为了偷懒自己舒服省心只让那几个枪手乱用,在一些根本不适合开的病人身上乱开一气不讲适应症,而不去把面铺广一点,让其他也能使用但未必量很大的医生也用一些,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把回扣之风越煽越烈,医德医风就会越来越歪,而社会上其他人就会痛恨我们这一群体,而国家整顿就会一次比一次激烈,真的要把我们象打狗一样挡在医院之外了。-
不要怪那么多人骂医药代表是药贩子,药老鼠,当一个行业确实有那么多黑暗面的时候,在做正确的事情的人也要被大家误解,就象我们知道,不是所有的建筑工程都是豆腐渣工程,在上海浦东地区,我们能看见有那么多的高楼拔地而起,而打桩是打得很深很结实的,这些大厦,很可能就会象100年前外滩那些外国建筑师设计监工的大楼一样,在岁月中巍然屹立,风吹雨打依然没有裂缝,成为百年的风光。而我们如果希望这个行业长存,也不能搞得太过分,所谓欲使之灭亡,先使之疯狂。那些给三十个四十点的品种,就是患了失心狂,这样的厂家和个人,理应被检举扫出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