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德亨是其好友圈内公认的“胸部专业户”，对于女人，他只关心其胸部。凡大而挺者，他开口一个“哦呀，狗日的大得很”，闭口一个“哦呀，批婆娘胸部不得了”，激动之际，口沫四溅，四川普通话中常常夹杂着“奶奶”“咪咪”之类的“哦呀”之声。至于女人的姿色、身段从不在其“哦呀”之列。“胸部专业户”之名不胫而走。其“色得很”之别名，自是与之关联颇深。

一日深夜，朱成龙、马传宝、佘德亨三人月下饮酒。酒之酣处，少不了谈论起风花雪夜、烟花柳巷之艳事。佘德亨一会“哦呀”牛琪，一会又“哦呀”着杨香潇。马传宝大着舌头囫囵着“你娃佘，色……得……很，就不怕，皇上斩立决，那两个，可，可，可都是皇上，宠妃，妃呀。”头脑还算清醒的朱成龙，猛然一拍大腿：“哈哈！原来你这名字跟色得很读音这么谐音啦！哪有这般巧合的名字哦？你整天哦呀这个的咪咪哦呀那个的奶奶，一副淫相，与你的名字真是天作之合名如其人啦！-----嗯！我给你算算，绝不是巧合可解释的。”然后，朱成龙摇头晃脑，故做抚须掐指装，一会后忽然说道：“嗯！有了！原来你祖宗早就料到佘氏家族几代几代以后，有你这么个色胆包天之后，早给取好佘德亨之名，寓意色得很，代代传下遗训，才有了你这么名如其人的名字。还是你祖上英明料事如神啊！”本是酒后戏言，加之现代男人似乎并不以色为耻，反而有点成功男人的本事之荣，佘德亨也跟着二人“哈哈”一笑后，欣然受之。自此，佘德亨，色得很，“胸部专业户”，三者合一，时时成为好友相聚取乐的谈资。 这时闲话。  

几番打情骂俏后，马传宝赶紧将话题转入了正事。  

“朱总佘总，你们也谈谈对维娜娜的意见吧！”  

“女士优先，女士优先，还是请师总先说吧！”朱成龙边笑边说。  

“对对对！师总先说！我们男的在你们后头来。”   本已正襟危坐准备认真开会的朱成龙，听佘德亨这么一说，因平时知道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的师雅娜开不起玩笑，就强制自己紧闭双唇欲把笑憋回去，可这无异于抽刀断水，脑海里总是回响着“后头来”三字，越想越发笑，终将没能憋住，“扑哧”一声后，双手在桌面一抱将头埋在了手上，猛笑不止，笑得后脑勺在手上鸡啄米似的点动起来。  

佘德亨本是无心之言，被朱成龙这样一笑，也觉刚才的话双关中的一“关”太过暧昧露骨，赶紧理直气壮地辩解道：  

“我没说错哇！是你们女的讲完了我们男的再在后面讲嘛。”  

说完后，重重地推了一把朱成龙并凶道：“神经病！就你娃乱想乱笑！”  

朱成龙抬起头，“嘿！嘿！嘿！”地控制着自己，逐渐强行停止了笑声，满脸笑容地说道：  

“没笑你，你那句话有啥好笑的嘛？我是突然想起了一个笑话。真的，太笑人了，实在没憋住。好好好！不笑了，说正事说正事。师总说！师总说！”  

马传宝也赶紧圆场道：“好！师总先说。”                                      

师雅娜一直保持着冷眼看世界的神态，不管眼前的一切如何变化，她那板着的脸，没有内容的眼神，始终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她的情绪。马总的话音一落，她翘着的二郎腿，插在腿间的一双手，尖坐着的屁股，微微倒向一边的身子，几乎一起动了起来。两手象听话的学生一样向内平放于胸前的桌面，人也端正地坐得笔直。

   “这个小姑娘，很漂亮，很单纯，也很幼稚，似乎浑不知人间烟火。要不要她做助理，我想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关键是看牛总和她本人。如果说做医药代表，我的市场是绝对不会要的。

第一，她太单纯太幼稚。在座的都清楚，现在这个行业是个什么样子？说污浊不堪也不为过。医药代表的客户对象，医生、药剂科主任、院长副院长，是些什么样的人，大家比我还清楚。这么幼稚的一个小姑娘，她应付得了吗？

第二，医药行业的很多做法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什么开发费、临床费、统方费、计划费、采购费，只要一个环节出了事，出了大事，都可能给公司带来灭顶之灾。这样不懂事的小女孩，我们能放心让她去做这些事吗？

第三，她是个拜金主义者，这不符合公司的用人标准。

第四，她确实太漂亮了，公司过往的经验告诉我们，漂亮的代表，开发、临床上量跟坐缆车上山一样快，可降量也跟过山车一样快。女客户因妒忌不支持，男客户开始时大力支持是有非分之想，一旦没得逞，会死得很惨。我宁肯用一步一步爬上山顶的人，虽然慢，但却持久。

第五，也是为了她本人好。这样单纯的小姑娘，难保不在这污泥浊水中淹没了自己。”  

“师总说得好说得全面，就是不能用，连助理都不能用。”师雅娜的话刚一结束，杨香潇迫不及待地再次表态。她的话始终离不开助理的事，仿佛这是她的一块心病，跟她的命运密切相关似的。  

 朱成龙跟佘德亨又咬起了耳朵。  

“哎！专业户啊，再不出手，你偏好的这杯说不定真要被贵妃们赶尽杀绝了。万一消失在茫茫人海，你在哪去找寻这又大又挺的啊！赶快横刀立马吧！”  

“你打头阵。”佘德亨被朱成龙战前动员得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先来，我来帮腔！”  

“还是你开头吧！”  

 两人正在推来推去，马传宝发话了。  

“两位男老总，谁是先锋？”  

“佘总钢枪已擦亮。”朱成龙立即应道。  

佘德亨连续“哼”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难得庄重的样子。